壮壮委屈的看着爸爸：“姥姥是姥姥，奶奶是奶奶，不能胡叫——”王婶还在看热闹，李河海急了：“让你叫你就叫，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说着，李河海甚至情急打了儿子屁股一巴掌。
这一巴掌没把儿子打哭，倒是把林芳芳打生气了：“姓李的你翻天了，这么点儿小事就打孩子，还想不想过了？”
老婆生气，李河海自然当场滑跪。
不过因为有外人在，所以李河海几乎是咬着耳朵给林芳芳解释：“老婆息怒，这不是都是为了我们以后吗？
今天这事儿要是办成了，你的LV就有戏了，让壮壮叫声奶奶又怎么了？”
林芳芳听到LV，面容才稍作缓和，但嘴上还是不松劲儿：“我看你妈压根儿就没在，别说叫奶奶了，叫爷爷都没人开门。”
李河海还是赔着笑：“做做样子么，王婶会说闲话的。”
林芳芳看了眼不远处的王婶，这才勉强同意。
她凑到儿子耳边，也不知道跟壮壮允诺了什么好处，刚刚还倔强的不行的壮壮当即改了口：“奶奶，我是壮壮，给我开门。”
其实，这一句话声音比起刚才那两声相当小。
完全就是秉承了李河海“做样子”这三个字的描述。
可奇怪的是，在这声“奶奶”出口以后，原本怎样都没动静的门背后忽然就传来一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
过了十几秒后，嘎达一声——铁门被从里面打开，李桂茹熟悉的面孔露了出来。
林芳芳暗自心惊。
心说难道李桂茹真有这么计较，叫姥姥不开门，叫对奶奶才开。
可不对呀，李桂茹明明不是这种性格。
这孩子叫姥姥都叫了多少年了，也没见李桂茹生气过。
林芳芳心里思量，可能李桂茹年纪大了反应慢，刚刚叫门，现在才反应过来。
这样想着，她才满意地跟李桂茹打招呼，可话里话外还是不免带着嫌弃：“妈，怎么现在才开门呀，我们都来了好一会儿了。”
若换做寻常，李桂茹肯定立刻诚惶诚恐地就开始解释了。
但今天的李桂茹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面对儿媳妇的嫌弃，李桂茹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晚啊，这不是刚刚好。”
林芳芳被怼的一怔：“……”古怪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今天的李桂茹到底怎么了？
林芳芳给了李河海一个询问眼神，但粗枝大叶的李河海并没有捕捉到。
李河海忙着说拆迁的正事，自然不想拘泥于小细节。
而且眼下一家人都在门口站着，王婶在一旁看热闹，显然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
“走走，先进去再说吧。”
李河海簇拥着儿子和老婆，一家三口试图往门里挤。
可李河海没想到的是，李桂茹虽然开了门，但她的人却恰好站在了门原本的位置，将入口的地方堵住了。
“等一等。”
李桂茹伸手拦住了这一家人，挑着眉峰道：“你们就这样空手来？”
这下轮到李河海愣住：“啊？”
李桂茹唇角一勾，笑了笑：“哪家的孩子长这么大回家，连点水果都不带，空手就这么来了。
怎么，我以前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李河海就算再笨也听出了母亲的不满意。
可是李河海在李桂茹这里索取惯了，根本不懂得回报为何物，所以当李桂茹指出他不该空手回来的时候，李河海下意识就道：“都是一家人，带什么东西？”
林芳芳也跟着：“对啊，妈，你要是想吃水果，下次吧。”
李桂茹却并不理林芳芳，而是看向孙子壮壮，和蔼的道：“好孩子，听见没，以后你长大了去看你爸妈，也不需要带东西，大家都是一家人，没必要的。”
壮壮根本听不懂李桂茹话里的阴阳怪气，只是下意识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林芳芳却气得不轻。
但还不等林芳芳发作，李桂茹又道：“还有，记得以后让你儿子也叫你妈妈姥姥。
这是咱们家的规矩，知道吗？”
“妈！”
林芳芳终于忍不住尖叫撕破脸：“你今天是怎么了，想吵架是不是！”
她像一个即将被点燃的炮仗一样，脸颊被气得通红。
而对比不淡定的林芳芳，李桂茹冷静极了，简首毫无情绪，像个假人一样：“我不想吵架，如果你们想吵架，就请回吧。”
林芳芳憋了一肚子火要释放，却在紧要关头被李河海给拉住了。
李河海其实没别的想法，他就是单纯觉得，这会儿拆迁转户口的事情最重要，别的都可以让步。
不就是嫌他们空手过来吗？
好，他现在去买不就是了。
“妈你别生气，我现在就去买，你想吃啥？”
李河海一边死死拽住即将发飙的老婆，一边问李桂茹。
而李桂茹也好像终于愿意给他台阶下了，随口点了几样：“车厘子，草莓，榴莲，都随便来点儿吧，再买一箱纯牛奶，要特仑苏。”
“车厘子，草莓……”李河海有点儿梗住。
这俩水果，平时他自己都不舍得吃呢。
草莓就不说了，车厘子哪怕是次点儿的一斤也要西五十起步，随便称点就要上百。
他还以为李桂茹顶多想吃点而苹果香蕉之类的。
而且以李桂茹平时的消费水平，她到底是怎么会想到要吃车厘子的？
李桂茹看出了儿子心里的小九九，毫不客气地指出：“怎么，嫌贵？”
李河海只能硬着头皮：“怎么会呢妈，你等着，我现在就去买。”
林芳芳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河海强行扯开了。
“顺着她点儿，这种关键时候，当然要先把她哄高兴了。”
买水果的时候，李河海如此道。
林芳芳虽然是真的气，但她也不傻，自然知道和这点儿水果比，肯定是拆迁的房子和人民币更值钱。
因此她也选择了忍气吞声，不过在看到那些水果和牛奶一共加起来花了西百多块的时候，脸色还是相当地难看，一路上都念叨个没停：“不行，我告诉你李河海，你明天也必须原样送回我妈那里去，没有这么不公平地，我妈也还没吃过车厘子呢。”
李河海为了让她消气，自然又是满口答应：“一定一定，一定给咱妈也安排上。”
就这样，李河海和林芳芳两人带着买来的水果和牛奶，再度敲开了李桂茹的家门。
这一次终于没有吃到闭门羹，李桂茹二话没说，给他们开了门。
进了屋子以后，李河海显得轻松自在多了。
他以为靠着这些水果，应该够哄李桂茹高兴，而林芳芳更是在一旁攒作着壮壮问李桂茹要车厘子吃，恨不得当场让壮壮把那些车厘子吃干吃净才算不亏。
可一家人没想到的是，李桂茹接过水果和牛奶，什么话也没说，就把水果和奶放进了厨房的冰箱里。
然后嘎吱一声，拿钥匙把厨房门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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