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安醒来睁眼入目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周围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夏晴安记忆停留在了自己看到夕阳落山前发病的那一刻,侧头没有看到其他人,整个病房空荡荡的。
这家医院夏晴安知道是白恩远持股创办的,现在白恩远应该在办公室内为了公事而忙的焦头烂额。
看了眼手上的针水,瓶中的药水己经见底了,轻车熟路的将手上的针头拔出,这个动作夏晴安己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拔完针坐在病床上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发呆,隔壁传来欢快的谈话声,应该是一家人一起到医院探望生病的老人,夏晴安听着听着有些难过,不知道是抑郁症在作祟还是因为羡慕隔壁病房内轻松热闹的气氛。
“夏殇秋,你个大坏蛋,明明说过以后我生病住院了,第一眼就能看到你,你个大骗子......”夏晴安虽然嘴上那么吐槽夏殇秋,可是现在世上真的没有人会在她住院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为她忙碌,心疼她的人了。
站在门外的白恩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着了,白恩远抬头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去,她也心疼夏晴安,可是想到夏晴安刚被送到医院静静躺在病床上挂着针水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扼住,疼的让她喘不上气。
病房内和病房外的的俩人在双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消化着内心压抑的情绪。
此刻的盐茗酒吧内,慕言冬在公共的休息室笨拙的将绷带缠在自己的手臂上,刚刚在酒吧遇到几个闹事的人,出于老板平常对他的待遇挺好的,就参与到了这场闹剧中。
所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慕言冬成为了那个多管闲事的狗,还好只是手臂被对方划伤了,没有伤到什么影响手部神经的地方,那几个闹事的人也被警局的人带走盘问了。
走进休息室的小胖看到慕言冬在自己包扎手上的伤,突然间想起对方手上的那把刀好像己经生锈了,虽然慕言冬平时整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不那么让人容易接近,或许出于好心,小胖在拿完自己要的东西前提醒了慕言冬一句:“那个,你最好去医院看一下,我刚刚看到对方手上的那把刀是己经生锈了的,应该去医院检查下打一针破伤风。”
小胖说完也没看慕言冬是什么神情便匆匆走了,手上还有老板着急要的一些东西,留下来小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慕言冬听小胖这么一说才回想起闹事那个人手上拿的刀是生了锈的,眉宇间透露出些许的纠结,去一趟医院和一针破伤风又要一笔钱,他现在的经济条件有可能支撑不起他这次受伤的费用,可是又想到破伤风造成的后果,他叹了口气起身拿上外套去往了医院。
一路上慕言冬希望现在手里能拿出的钱能够度过这次的危机,到达医院,怀着有些沉重的心情走进了医院的大门。
路过的白恩远看到来到医院的慕言冬有些好奇。
“他怎么会来到医院...”白恩远又想起夏晴安对于慕言冬的态度,向前台挂号的护士打了一个招呼,一会儿慕言冬的医药费给他折半,剩下的一半医药费从她账户里扣掉就好了,挂号的护士恭敬的应承下。
“您好,我要挂一个号。”
挂号的护士按照白恩远所说的给慕言冬挂好了一个号。
“好了,慕先生,你先去缴费窗口缴费,之后去三楼的科室等待叫号就可以了。”
慕言冬对护士说了一声谢谢,看着单子上的费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就算这次缴完费后,剩下的钱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不让他露宿街头了。
交完费用慕言冬找到三楼对应的科室,随便找到一个位置坐下等待叫号,等待的时间里他低头看着医院的地板,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眼中的思绪也被遮住。
“是你?”
耳熟的声音将慕言冬飘远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他抬头便看到前几天那个盯着他满眼星辰的女孩。
夏晴安因为房间内让她有些闷,又有些不好的回忆席向她的大脑,为了避免自己在作出一些极端的行为,她披上一条薄的空调毯打算在出来逛逛,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慕言冬。
想到刚刚自己的行为有些奇怪,毕竟她只是在那天的清吧里看着他的演出,记住每位听众不是表演者需要做的事情,内心有些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觉得丢脸和唐突。
“很抱歉,刚刚的行为有些唐突,希望你不要介意。”
夏晴安语调柔柔的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着,慕言冬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病号服披着空调毯的女孩,竟不觉得觉得刚刚夏晴安的行为挺可爱的,脸上扬起的微笑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没事的,我记得你,当时你的目光很灼热,真的让人难以忽视。”
慕言冬原不是一个喜欢打趣别人的性子,可是内心不免想多逗一逗这个可爱的女孩。
夏晴安这么一听,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自己丢尽了,抓着毯子的手紧了紧。
这时医生叫到了慕言冬的号,慕言冬收起逗夏晴安的心思,简单向夏晴安告别后走向科室里。
人一走走廊里就剩下了夏晴安一个人,秒针走动的声音此刻在安静的走廊内变得更加明显,夏晴安收起刚刚明媚自来熟的神情,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玻璃倒映出夏晴安落寞的样子,这时候的她才是真实的她。
内心留下的创口己经没有办法痊愈了,人死而不能复生,夏殇秋真正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而夏殇秋的名字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夏殇秋的名字注定是难以被人记住的。
夏晴安落寞的走在空荡的楼道内,身边没有任何人的陪伴,从始至终,夏晴安只是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了别人面前,她不希望再多麻烦亲近的人了,当她彻底失望时,她希望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走,不去打扰任何人。
“还有一段时间,很快了,哥哥不用等我了,我没有脸去见你了。”
“我不是合格的妹妹,别等了,我不会去见你的......”楼道内只有夏晴安低低的呢喃,很快声音便又消散在空气中,窗外的雨水带走了夏晴安的低喃,和向死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