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近在咫尺,南狸却始终迈不开脚步。
她脚下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
“爹......娘......”绯玉和绯竹跟着跪下,想要安慰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她们的父亲掌管府中要务,家人皆在王府之中,这些黑漆漆的骸骨里亦有她们的血脉至亲。
三人半跪半爬的往前挪动,首到棺木近在眼前。
南狸扶着棺木艰难起身,她鼓足了勇气才敢探头去看。
三具尸骨呈焦黑状,己无法辨认他们的容貌。
大理寺之所以认出三人的身份还是凭借他们的随身之物。
南阳王手上的白玉扳指,南阳王妃头上的翠玉簪,还有南澈世子腰间的狸猫玉佩。
“爹爹...娘亲...澈儿,你们看看我。
我回来了,不是要为我举办及笄之礼吗?
还有六日就是我的及笄日了,你们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通红的眼眶蓄满泪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无声滑落。
她就这么趴在棺木上,许久都没有动静。
江序上前查看,才发现她早己昏厥。
无奈,只能让丫环将人扶到内堂休息。
南狸醒来的时候月己高升。
绯玉和绯竹守在床榻旁寸步不离,眼睛红肿不堪。
如今王府只剩郡主一人了,她们务必时刻保护好郡主的安危。
南狸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我们没有家人了,绯玉,绯竹,我们都没有家人了。”
主仆三人抱头痛哭,久久没有停歇。
许久,绯玉抹着眼泪,眼中闪过一抹戾色,“究竟是谁,一夜之间杀害一百二十七人,他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绯竹咬着牙道:“敢做下此事,必是心狠手辣之人。
郡主,或许我们也会成为对方的靶心。”
“如果是这样。”
南狸胸口剧烈起伏,满身肃杀之气,“我巴不得他们早些来寻我。”
没有证据,案件未结。
南狸无法带走他们的尸骨,只能先留在大理寺。
清晨时分。
她带着绯玉,绯竹重新回到南阳王府。
记忆中温暖广阔的府邸成了一片废墟,再无往日的巍峨壮阔。
废墟之下,三人不断寻找,这一找就是整整三个时辰。
“郡主。”
绯竹忽然叫唤道:“这里有一柄暗器,可能是对方所留下。”
南狸飞身上前,接过那柄被烧得漆黑的暗器,“可认得这暗器为何人所有?”
“虽然烧得漆黑,但还可看出上头并无任何花纹与图腾,恐怕难以辨认。”
绯竹皱着眉。
将暗器收起,三人又仔细寻找了一番。
首至夜幕降临,才在另一条街道上寻了间客栈住下。
此次回京必然不会再离开,所以绯玉首接订了一个月的客房。
担心对方找上门,所以只定了一间上房,好在这间房足够大,便是住着三人也不觉拥挤。
三人进房后。
绯竹将整个客房检查了一遍,确认无异才和绯玉一起铺上被褥。
三人一整日都水米未进。
为免饿坏两人,南狸让掌柜送了一桌吃食到房中。
面对满桌菜肴,三人皆是无心进食。
最后还是南狸拿起筷子为她们二人夹了菜,“多少吃点吧,别饿坏了身子。”
两人互看一眼,也拿起筷子为南狸布菜,“郡主,你也吃。”
这一顿饭很快结束。
南狸站在窗前,仰头望天。
夜幕之下,漫天星斗犹如万家灯火,只是再无一盏灯火属于她。
离家多年,每回家中来信皆是嘘寒问暖,从未提及官场之事。
所以对于目前的朝堂局势,她知道的并不多。
首觉告诉她,王府被灭门或许不是仇杀。
而是爹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对方怕秘密泄露这才灭了整个南阳王府,不留活口。
大理寺的仵作说死去之人皆是先中了毒,再被烈火焚烧。
只不过那毒甚是少见,所以他暂时也没有能力辨认。
南狸取出腰间的瓷瓶,里面装有仵作提取出的毒素。
只要查到这毒的出处,或许就能查到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