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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之路:从小县城开始

沧海而立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现代言情《扶摇之路:从小县城开始》是由作者“沧海而立”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曾家辉陈大平,其中内容简介:穷县难治,恶县难稳!某县穷山恶水、民风彪悍,是国家级贫困县,也是全国挂名的不稳定县。对于这样一个县城,市里实在深恶痛绝,又无计可施。先后数次调换县委书记,作用甚微。眼看全国n大召开在即,市长心急如焚。最后还是采取老办法:再换个县委书记。而他的到来,又将给这个县城带来怎样倾覆的变化……...

主角:曾家辉陈大平   更新:2024-08-23 22: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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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曾家辉陈大平的现代都市小说《扶摇之路:从小县城开始》,由网络作家“沧海而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扶摇之路:从小县城开始》是由作者“沧海而立”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曾家辉陈大平,其中内容简介:穷县难治,恶县难稳!某县穷山恶水、民风彪悍,是国家级贫困县,也是全国挂名的不稳定县。对于这样一个县城,市里实在深恶痛绝,又无计可施。先后数次调换县委书记,作用甚微。眼看全国n大召开在即,市长心急如焚。最后还是采取老办法:再换个县委书记。而他的到来,又将给这个县城带来怎样倾覆的变化……...

《扶摇之路:从小县城开始》精彩片段


警察一般都不闹着玩,他明白地看到小伙子掏出了电话,还按了3、4个数字,把手举到了耳朵边。┃好像说的是:“1**,我是a队的,你查一下平起商务酒店举报者的电话。哦,好的,13。”

曾家辉听着那电话数字,头就有些大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是自己举报的,那可不行。刚到平起就暴露了身份,暗访还如何进行下去,岂非泡汤不可。

他故意装出有点冷得发抖的样子,回身进去把手机开成了静音,并放到了枕头底下。然后抓了条浴巾披在身上,才又若无其事的踱步移到门口。

那小伙警察打了两遍电话,见没人接,不由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曾家辉,然后才摇了摇头走了。

曾家辉关了房门,取出电话一查看,两个未接电话,他慢慢的存下了号码,名字是“平起酒店出警电话。”

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也没时间去想问题了,他必须保证充足的睡眠,明天好有精神到下面去看看,于是索性矇头大睡了过去。

县委到平起的第一夜倒是睡着了,可平起临时主持县委、县政府工作的县长贾大成却彻夜未眠。

他很是不解,原县委胡小春昨天就悄然离开了,新的县委曾家辉为什么还迟迟不见来呢?

而且这迎接工作是件大事啊,

又不告之消息,他是一肚子的气,“到底算咋回事,搞什么飞机嘛?”。

一连几天,眼看到了周四下午,还是音讯全无。贾大成烦燥的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皱着眉,手指敲打着桌面。

他的秘书进来报告道:“

,我就听一听吧,反正听了又不会少二两肉。

“贾县长。”冉东风叫了一声,推门而入。

“坐。”贾大成向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指了指。

冉东风坐了下来,将公文包放在身边的坐位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软天子烟,递了一根给贾大成,待点上才开始报告。

“马县长,有这么个情况:最近平起县的力水乡、小庄乡、皇后镇都发现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四处打听县里的情况,”说到这里,冉东风故意停了一下。

贾大成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

“有这事?是个什么样的人?”

“据说是一个约三十岁左右的年青人,个子不高、精神十足,口才很好,对各种政策理解很透彻,问的东西群众都很感兴趣,说的事理似乎也是一针见血,力水乡的综治办主任形容他‘有点像间谍’。”

“哦,那你们采取措施了没有?”

,但由于没有确切证据,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理由,暂时没对其采取什么措施,不过在掌控之内。”

,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但一定要注意方法,

“是,是。”冉东风连连点头道。想了想,又道:“这几天县城的几个重要部门也反映看到过这个人,总是询问一些办理事项,在问了申请的程序,在问怎么申请办一个报摊,还到过问开办宾馆、申办歌厅茶楼需要些什么资格条件之类的问题。”

“来者可疑,也很不善啊!”贾大成皱了一下眉头。

冉东风“嘿嘿”笑了笑:“我们也是这样判断的,我已跟公安局打了招呼,准备逮来‘问问’”。说完又递了一根软天子过去。

这次贾大成没有接,却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方形的硬天子来,丢给了冉东风。道:“不要总是来软的”。

那当然好了。谢啦!”冉东风将这包县长赐的硬天子看了看,在手中又转了转,放进了上衣口袋,起身告辞。

走出县政府大楼,坐进专车里,冉东风打了个电话给公安局局长,道:“彭陈局长吗?”

“我是彭德刚,冉有何指示?”

,绝不能忽视不理,把先前你汇报的那个可疑分子给我逮起来审一审,让他现出原形来,看一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好的。”

这回办事效率挺高的,快到下班的时候,冉东风就接到了彭德刚的报告。刑警队与小庄乡派出所“合围”,神秘串联者“落网”了,人正押往县,估计晚上八点到局里。

冉东风指示,

。对这一点还是认识比较清醒,刑警队进行了连夜突审。

晚上10点的时候,彭德刚接到了支队长宋小明的电话。

“彭局长。”

“恩,有结果了吗?”

“我们没能问出多少东西来。不过,他好像知道你,指名要见您,您看…。”宋小明的语气似乎透着点焦虑不安。

“哦?什么人?有身份证没有?你通过网上查对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的来路?”彭德刚并不太在意,嫌犯点名要见局长,还真有不怕猫的耗子呢。

“查了,叫曾家辉,籍贯是京城的。他说到平起才几天,是准备到县委来上班的,职务他没说,只是指名要见你。”

“京城人?曾家辉?”


彭德刚在脑海里一搜索,猛然大吃一惊,前几天市委不是发了一个任命文件到县里了吗?新的县委书记就叫曾家辉啊!有这么巧的事,玩什么游戏?在平起抓了“老大”,公安局长可玩不起!

“你先给我稳住,妥善安置好人,我马上到局里。└”

彭德刚掐断电话,赶快将这一重要情况报告了冉东风。

曾家辉人虽未到县委,平起也没有人见过其真正面目,但市委的任命文件县四大班子成员和各部门一把手都是知道的,冉东风基本确信无疑了,不由心中大紧,本来想在新书记到来时争个好印象,却不想事与愿违,摆了一记乌龙。

冉东风的额头渐渐浸出了汗珠,他知道自己闯祸了。这个祸,自己还扛不起,他赶紧报告贾大成,在电话中心惊胆寒的叫道:“贾县长,下午给你汇报的人,公安局逮了,没想到是新来的县委曾书记”。

“你大半夜的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的县长大人,是真的啊!”

“啊,是真的?”贾大成差一点没把电话从窗子扔出去,半天才回过神来,尽量让自己保持住平常的镇静。

“我知道了。”

贾大成感觉头突然大了,下午自己还暗示逮人、来硬的啊,这下可好,直接硬碰硬!只得道:“你快去公安局,我随后就到!”。

此时的县公安局刑警支队长办公室里,曾家辉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想说。

宋小明泡了茶,又敬了烟。曾家辉也不用做作了,身份也不必隐藏了,茶照喝,烟照抽。他在想,事出有因嘛,怪不得他们,幸好公安局没给戴拷子,也没有刑讯逼供,不然不仅是今天自己颜面无存、事情不好收场,就是今后想起也会心情不爽、工作不好开展。

门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曾家辉坐着没动,只是抬眼看向了门口。一前一后,两人推门而入。

宋小明站了起来:“冉书记、彭局长”。

冉东风没理宋小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曾家辉,紧走几步,远远地伸出了双手。道:“您是曾书记吧,真是对不起。我是政法委书记冉东风,今天的事,请您批评。”

曾家辉没有说话,站起来伸手与冉东风轻轻握了握。然后才道:“我一到平起,就遇‘东风’,这可是好兆头啊!”说完转眼看向了彭德刚。

彭德刚这才上前一步,道:“曾书记,我是公安局长彭德刚,请领导处分。”

曾家辉主动伸出手,道:“彭局长,我只是说要见一见你,可没说要处分你?公安的问题确实不少,帐迟早是要算的。平起现在最需要的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你想逃避?想得倒美!”

现场气氛略微活跃了一些,冉东风与彭德刚不免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勉强放回了肚里,心中不免有些异样,这个县委书记与往任可不同啊,似乎更亲和、更深沉,也更特别,来的方式特别方式,不过自己安排的见面地点更特别。

冉东风不敢让曾家辉在这里多呆,哪怕是多1秒钟,也会让自己今后心中多一分不安,要是让书记大人知道是自己叫抓的人,恐怕就不是简单的不安了。

正欲开口安排送曾家辉去休息,贾大成就到了。

贾大成进得门来,叫得一声“曾书记”,紧紧握住曾家辉的手就说不上话来了,脸上一副愧疚万分的表情。

曾家辉一眼便知端倪,却想故意幽默一把贾大成。道:“怎么,你这个‘假’县长,见到了我这个‘真’书记,就这么难受吗?”

众人不由一愕,尽皆哈哈大笑。

“好了,我被你们折腾了大半夜,也差不多了,你们总得给我找个住处吧?”曾家辉不想再呆下去。

贾大成找着了台阶,赶紧就下。道:“曾书记,我已通知县委办主任罗一松安排了休息地方,我们这就送你过去,还有许多县领导都在那边等着您呢。”

“哦。”曾家辉刚迈出一脚,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停了下来,看了看几人。

“你们就不怀疑我这个曾书记也可能是‘假’的吗?”

贾大成、冉东风、彭德刚差点没晕倒,今天这书记真是太可爱、太特别了!只有宋小明面无表情,这一点恰好落在了曾家辉眼里,暗暗点了点头。这年头,什么东西都可能有假,光凭一张身份证,你能说有多大证明力?

曾家辉当然不会只是说说就算了,他掏出手机,按下免提,拨通了长丰市委书记陈大平的电话。

“家辉书记啊,到平起了吗?”

贾大成和冉东风对陈大平的声音是非常熟悉的,在场数人都清楚的听到了那洪亮的声音。

曾家辉故意要让这几人的心颤抖一下,拿着手机平静的道:“陈书记,打扰你休息了。向您报告三件事情:第一,我已‘安全’到达平起,你批准的第一件事向您交差了;第二,县里安排的迎接仪式非常特别,我一人‘独享’啦!第三,我开始喜欢这个地方了,您是全市一号首长,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哈!”

“哈哈哈!放心吧,忘不了!”

陈大平开怀大笑,估计是听说“第一条”了了,是真开心呢!

“谢谢陈书记,再见!”

曾家辉挂了电话,当先走出了刑警支队长办公室。其他几人似乎还未从刚才的电话中清醒过来,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走出公安局,贾大成安排曾家辉坐进县长专车后排,自己陪坐旁边,冉东风则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彭德刚的车则在前面领路,一行奔向“和谐大酒店”。

县人大主任、政协主席和县委其他常委都等在和谐大酒店大门口,一个不落。十五分钟前,他们都接到了罗一松的电话:曾书记到平起了,贾县长请大家现在就到和谐大酒店门前迎接。

曾家辉走下车来,在贾大成的引见下,一个一个握手打招呼,他们分别是人大主任黄开新、政协主席杜友帮、县委副书记简成雨、常务副县长朱鹏、副县长李元江、副县长秋同、组织部长龙云飞、纪委书记唐正华、宣传部长姚文生、统战部长张天德、人武部政委金刚、县委办主任罗一松。加上贾大成、冉东风和曾家辉自己,县委13名常委一个不少的全“摆”在了门口。

曾家辉招呼完,抬腕看了看表,时间已是晚上11点过了,他不想耽误大家的休息时间。侧身问贾大成:“这么晚了,在外面摆下开常委会的阵容,这种机会估计在平起不多吧?”

贾大成答道:“我在平起当了8年常委,晚上11点聚齐还是头一次。”

“哦,那是我惊扰诸位了,不好意思。大家请回吧,别耽误了休息,我们明天还有正事跟大家商量,好吧?”

大家心道,是你要早点休息了吧,只好离去。贾大成本想送曾家辉上楼的,也被曾家辉拦下劝走了,只留下了县委办主任罗一松一个人。

“罗主任,这家酒店是县里最好的吧?”

“是的,书记,和谐大酒店是平起县唯一的三星级酒店,也是最好的酒店,你的房间在801楼。”

“为什么取名和谐大酒店呢?”


罗一松回答道:“这个就不清楚了。│”

平起根本不平,哪配和谐之名。曾家辉没有再问什么,伸出手道:“把房卡给我,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9点开个常委会,听一听各常委的工作情况。另外,明天你给我找一套简单住处,我住这里不太习惯。”

“好的,那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不用,你也是常委,还有重要工作要做,安排个驾驶员8点过来就行了。”然后径直走到了电梯旁。

早上7:40左右,罗一松还是亲自来了。

他让驾驶员刘明和车等在门口,自已独自进了和谐大酒店的大堂,他向电梯方向走了几步,又犹豫着退了回来,最后还是没有上8楼去。曾家辉昨晚叫他早上不用亲自来接,那是出于对自己这个县委常委的尊重,是客气而并非说是不必要,更何况自己还兼任县委办公室主任,但想到昨晚曾家辉不让送上楼的前车之鉴,自己等着就是了。

8点刚过的样子,曾家辉走出了电梯口,罗家松迎了过去。曾家辉冲罗一松点了点。

“书记早!吃过早点了吗?”见曾家辉又点了点头,罗一松才说道:“车在门口。”

车径直去了县委办公大楼,县委副书记简成雨早已等候在楼下,见曾家辉自己开了车门走出来,快步过来迎接。

“曾书记,早!”

“简书记早!”

“您的办公室在三楼。”

“好。”

抬头看了看办公楼,九层独院,大气恢宏,看样子才修不久,外面的装点很是精致,估计里面的装修也不会差。不觉心中纳了闷,不是说国家级贫困县吗,似乎不太像啊?

心中虽这么想着,却不好露出声色。干脆电梯也不坐了,边看边走楼梯,曾家辉就这样一路让简成雨前头领着、罗一松后边“押”着进了自己的办公室301。

简成雨也知趣,把曾家辉送到了办公室,客套几句就退了出来。毕竟有个常委兼办公室主任的罗一松在,服务方面是他负责。

“书记,这间办公室是原来胡书记的办公室,虽然一应用品换过了,但墙面、地板的装修没来得及整理,您看有什么要求没有?”

“这么豪华,还可以要求?我估计后面的几任书记来都不用重新装修了。”

“后面的书记?”罗一松没有听得怎么明白,像是自言自语。

“是啊,难不成你认为我会是平起县委书记的终结者?”

“书记,我不是这意思!”罗一松赶紧解释了一声。

“我搞不好工作,还不是要腾地方;搞好了,我也想上进撤。罗主任莫不是打算让我在平起养老?呵呵!”

“我可不敢胡乱猜想。”罗一松在额头边抹了一把,转移话题道:“你的秘书和司机,我们都未敢擅作主张,等您指示?”

“我新来乍到,也不熟悉,就由你安排吧,先用一段时间了再说”。曾家辉对这些似乎并不在意。

“好的,那就让郑志暂时给你服务,他是刚转正的选调生,调进办公室半年;车辆和驾驶员您早上已见过了。”

罗一松的话并不多,说完转身出去把郑志叫了进来,见过书记后,又带到对面办公室吩咐其他事项去了。

8:50,罗一松又敲门进来,道:“书记,常委会的开会时间要到了,在二楼会议室。”

“好。”

曾家辉到平起是空手而来,什么东西也没带,他在办公室抽屉里随便找了个笔记本,抓了支笔,就走了出来。

“小郑,走,开会去。”曾家辉到得门外,大声的叫道。

“哦。”郑志一呆,哪有书记提醒秘书开会的呢?不过心潮涌动归涌动,答应一声,赶忙随了去。

会议室里,13名常委和人大主任黄开新、政协主席杜有帮无一缺席,正襟危坐。

曾家辉将笔记本放到桌子上,看到面前有两份资料:一份是众常委的履历表,另一份是常委分工文件。简单浏览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罗一松,然后坐直了身体。

“诸位,我刚到平起,第一次参加县委常委会,主要是集中听一下大家手里的工作情况,这也大家相互交流的一种方式。就简点吧,每人发言5分钟,谁先来?”

曾家辉见没人主动先发言,不由看了看贾大成、黄开新和杜有帮,这样沉闷的气氛,似乎表示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不受欢迎呢!不由看了一眼几位主要领导,道:“贾县长、黄主任、杜主席,我们‘真假一起、黄赌两全’,他们好像都有顾虑呢。”

众人不由抬头,一起笑了起来,会场相对活跃了许多。

罗一松趁机发言,但由于仅分管县委办、研究室两个部门,做的又都是些协调服务工作,3分钟不到就汇报完了。

有人开了头,后面就顺畅多了,金刚、张天德、姚文生、唐正华、简成雨、冉东风等按常委排名顺序汇报了自己分管的工作情况。

冉东风汇报的时候,曾家辉插了话。

“平起县的信访量这几年增长说明了什么?群体**件的频繁发生又意味着什么?”

“这个,主要是惠民政策的增加,老百姓想得寸进尺。再有就是法制化进程的加快,群众的观念正在改变所致。”冉东风想当然的解释道。

“哦,如果冉书记后面这个解释成立的话,是否意味着政府没能做到依法行政?”

冉东风不由看了看贾大成,才回答道:“那倒不是,只是群众爱钻法律的空子而已。”

曾家辉再次看了看冉东风,道:“我刚到平起的晚上,住进了一个叫平起商务酒店,当晚上报了两次案,现在还不太清楚结果呢。你跟踪一下吧。”说完从手机中翻出了“平起酒店出警电话”,给冉东风递了过去。

龙云飞、秋同、李元江汇报工作情况的时候,曾家辉只是认真的在笔记本上记着,直到常务副县长朱鹏汇报结束,他才又插了话。

“朱县长,你说平起人口110万,年财政收入才2.8个亿,会不会少了点?”

朱鹏一愣。“确实只有这么多,这还不算900多万的中央税上划部分呢。”

“哦,那今后每年大概能新增多少?新增点有哪些?”

“平起是传统农业大县,缺乏工业企业支撑,增长主要还靠农村生产,估计每年增10%左右,增长点重点在拓展农业基地和扩大养殖业规模上。”

“行了。该简书记说了吧?”

简成雨也很快汇报结束。实行常委分工负责制以来,专职副书记只管党群部门,工作很轻松,汇报也就很简单。

这时,杜有帮拿眼神看向贾大成,意思是常委汇报工作情况,是你这个常委县长先汇报,还是我这个政协主席先来?毕竟贾大成排位在前。

不料,曾家辉却就此打住,想结束会议了。

他很抱歉的看了看其他三位主要领导一眼,道:“四大班子的工作,我下来与贾县长、黄主任、杜主席单独交流。今天这个常委会,我只是想向大家传递一个信号:任何时候都要交流支持,任何时候都要团结协作。今天的情况汇报,我不作点评,但大家一定要清楚平起县现在最需要的是发展,最迫切的是稳定,我这个县委书记能在平起呆多久、能不能做好工作,关键取决于大家的支持与帮助。”

看了看大家,似乎没人有意见。

“散会!”

回到办公室,曾家辉的心情很不轻松。常委会上的汇报明显感觉得出敷衍的多、实干的少,成绩是浓墨重彩、问题是一笔带过,工作不扎实,效果肯定不明显。

又仔细看了看罗家辉准备的常委简历表和分工文件,不禁皱起了眉头,有三个方面很是费思量:

一是13名常委中,竟然没有一名女同志,这与中央关于县级以上领导班子至少要配备1名以上女性领导干部的要求明显不符。

二是常委中除了自己32岁以外,其他常委年龄全在40岁以上。换届的时候,不是明明有年龄段的规定吗?怎么会是这种情况。

三是县委机关这边,一个专职副书记就管几个党群部门,另一个常委兼着办公室主任,只管一个办公室和研究室。要不是还有书记坐阵,那不纯粹就是个县委秘书组吗?

这是为什么?他想不通。


下午一上班,曾家辉就坐在办公室抽起烟来了,这是他开始思考问题的标志,也是多年做秘书养成的习惯。┝

自己来平起的第一任务是维护稳定,其他事情只得先放一放。

从上任之前的几天实地了解,平起的问题确实不少。虽说“刁民”有一部分,但为数并非很多,有谁愿意吃饱了撑着与政府较劲?有些事情,一定程度上存在“官逼民反”的现象,这类情况涉及面广、调查周期长,处理难度也很大,该如何着手呢?

办法不是没有,可时间不等人啊。

想了半天,曾家辉找了张白纸,拿笔在上面划拉了起来,突然掐灭了烟头,在纸上写下“转移注意力”几个字,然后将笔重重的扔在了办公桌上。随后起身走到了对面郑志的办公室。

“小郑,你下午给我做三件事情:一是联系纪委,把去年以来的检举情况记录和调查处理结果送我看一看;二是联系政法委,给我提供一套去年以来的群体**件、越级上访事件的详细资料;三是你负责收集整理一份平起县情资料给我,内容要细、数据要实。”

“好的。”郑志立马开始忙碌起来。

踱步回到办公室,曾家辉抓起电话打给了罗一松。道:“罗主任,我曾家辉,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马上到。”

罗一松很快就上来了,径直走进了书记办公室。请示道:“书记,有什么指示?”

“你联系一下政府办公室,看贾县长下周星期一有什么重要安排没有?如果没有,召开一次全县稳定工作会议。一方面是我刚到平起,通过会议的形式跟大家见个面;另一方面是当前稳定工作刻不容缓了,请贾县长在会上对全县稳定工作进行安排部署,我再作一点工作强调。会议请简书记来主持。”

“好的。”罗一松本想提醒一下,是不是通报一下工作情况为好?但想到昨晚的事,话到嘴边赶紧唵了回去,急忙落实去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罗一松上来报告,贾县长同意周一开会,政法委负责准备两位领导的讲话材料。

“不用给我准备讲话材料,你督促一下我交办给小郑的几件事就行了,今晚我就要看资料。”

“好的。另外,您交待的住房问题已落实了,县委办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装修不怎么样,但还比较干净,里面生活所需用品一应俱全。您看是不是先过去看一看?”不得不承认罗一松这个常委兼县委办主任,办事还算沉稳老练。

“不用看了,你让刘明拿好钥匙,认好路线就行了。”

“好的。”罗一松还真松了一回,不过松的是一口气。

快到下班的时候,贾大成过来了。新书记上任伊始,他这个县长总得来认认门的,顺便请书记参加晚上的欢迎晚宴,算是补昨晚的课。不过,曾家辉没同意晚上赴宴,他要破一破陈规陋习,不要让人总是看到领导一来,工作还没开始干就喝个人仰马翻,那样不好。

“曾书记,这是四大班子全体领导的要求啊!”

“贾县长,酒是一定要喝的,但得缓一缓。麻烦你转告各位,我们星期一开完稳定工作会,我与大家痛饮一场,不醉无归!你看行不行?”

“那就按书记指示办。”

贾大成在想,星期一的大会有什么问题吗?书记竟然要布局会后才“酒精考验”?

郑志这时将几份资料都收集齐了,敲门送了进来,贾大成趁机道:“书记,那您忙?”,离开了。

曾家辉看了看时间,该下班了。

“小郑,把资料放到车上去,你、刘明,叫上罗主任,我请你们吃晚饭去,地点由你负责。”

“哦…?”

郑志心想,哪有领导一来就请秘书们吃饭的道理,不过只得答应下来,反正到时又不一定是书记付帐,关键这是与领导交流的大好机会啊!

地点定在了临近郊区一个叫“五谷杂粮”的雅致饭馆里,这还是郑志请示罗一松的主意,短短一天加一个晚上的时间,罗一松已经看出了曾家辉不是一个爱摆弄、图虚荣的主,根本不用去想那么多花花流水的东西,他所注重的是实在、效率和品位。

这一点判断无疑是准确的,从曾家辉走进餐馆的表情就得到了验证。简易木格栏、普通木椅子、干净小木桌,加上窗外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更是让曾家辉赞不绝口。

“真是个好地方。”

四人各占了一方,几样小菜才上来,曾家辉就动筷子吃了一口,边吃边问:“喝什么?”

刘明先表态:“领导,我不喝酒,怕查酒驾”,郑志则拿眼睛请示罗一松。

罗一松也不知道曾家辉平常喝不喝酒,更不知道喝什么酒。只得先试探性的问一问。

“书记,你是要红的,还是白的?”

“几个大老爷们儿,当然得喝白酒了。”曾家辉抓起一个刚上的窝窝头,啃了起来。

“那就来三个‘歪把子’吧,‘炸弹’也行。”

“什么歪把子、炸弹?今天喝酒又不是上战场,你罗主任这是居心叵测啊!再说了,二两一小瓶的怎么喝得过瘾呢,让老板随便取三瓶白酒来,咱们一人一瓶,刘明就不用管他了,我得借机好好地检验一下你和小郑的‘能量’?”

一听这话,罗一松还好,心想勉为其难吧。郑志脑子却是“嗡嗡”的在响了,我的妈呀,平常自己很少喝酒,最多也就干过半斤,那都已经是东倒西歪的标准了,要是这1斤白酒干下去,恐怕得先给领导请1周的病假了。

见没人说话,曾家辉分别瞅了瞅两人的脸色。罗一松勉强算淡定,估计问题不是太大;郑志则像刚从美容院出来的一样,白净了许多,知道难住这小子了,不由“呵呵”地大笑了起来。

“小郑,平常白酒能喝多少?”

“最多喝过半斤。”郑志很诚实,这个时候也不敢假打。

“那想不想进步?”


李姣抬头莞尔—笑,道:“那倒不必,我尽力就是了。”

“今晚我就陪他到游泳馆来,他是主角。晚上参加的还有开始那几名同志,但你才是重要配角哦。”

“这个我明白。”

“那好,小李。就这么说定了。”罗家辉留下了李姣的联系电话,走出隆镇东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隆镇东道:“通知你找的这7个人,晚上7:30到游泳馆开始游泳,我会8点准时到。”

“罗主任什么时候开始游泳的呢,还要这么多人陪?”隆镇东并不知道内情,试探了—把。

“游泳的不是我,你也别多问,做好相关准备事项就行了。对了,到时你不要在场为好。”

“好,明白了!”

安排完这些,罗—松亲自去准备曾家辉的游泳衣去了。

晚饭过后,8点钟的样子,罗—松亲自接曾家辉到了游泳馆。平起县设施比较简陋,游泳馆外面看起来比较落后,里面同样不行,但普通游泳还是可以将就。

曾家辉在更衣室换好了泳衣,走到泳池边—看,只有6、7个人在游,旁边也没人看,不由轻松了起来。虽然他的游泳技术还可以,但如果在平起让许多人来看县委书记游泳,他还是有些难为情。

“你真不去游?”曾家辉看罗—松没有换衣服,随口问了句。

“我真不会。”

“那你不用等我了,回去淋浴吧。”曾家辉是觉得让—个常委陪着来看自己游泳,确实有些过意不去。

“今天我可不走,我要—睹领导的水下功夫,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好你个罗主任,晚上都想看我的水下功夫,哪天不会也想看看我的床上功夫吧?”

“呵呵,领导放心好了,我没那个僻好。”罗—松呵呵大笑,反正他年龄比曾家辉大,这种时候、这种场合随意说说也不怕曾家辉怪罪于他。

曾家辉跳进水里,自由自在的游了几圈,爽歪歪的不得了。也许是由于长时间没有进行游泳锻炼了,游了十几分钟就喘着粗气靠到了边上,望着5名美女和2名男子来回的游走,不禁摇了摇头,看来真是人不学要落后啊,感觉自己游泳的技术水平降低不少了。

—名女子游到他身边,突然停了下来,边喘粗气、边向岸边摸,轻声的道:“不行了,游不动了。”还故意摸不住岸,将头没入水里,连续几次。曾家辉助人为乐似的伸手拉了—把,她才平稳的靠了岸。

“谢谢!”女子用—只手在脸上抹了—把水,看了看曾家辉,出水芙蓉般微微—笑。

“不客气!”曾家辉看到的是—个穿着泳衣、年轻漂亮的女子,不免赶快移开了眼光。

女子略休息了半分钟,呼吸平息了下来,侧头望向曾家辉。这是—个年龄大约三十上下、体形中等的男子,相貌清秀,神采飞扬,既显得平凡,但又似乎透着英气。心道,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管他什么人呢,既然县委办主任有吩咐,就应付—下好啦。

“先生,怎么以前没在这儿见过你游泳,第—次来吗?”

“第—次。”曾家辉笑了笑,他不好多搭讪。

“那你不是平起人吧?”

“不是。你对来这儿的人都熟悉吗?”

“我经常在这游泳,听你口音不像平起的,也没看到过你,故有此—问。”李姣尽量攀谈。

“哦,我看今晚游泳的人就很少。你还经常来?”

“游泳是锻炼身体,又不是凑热闹,人多人少我都常来。”


“持之以恒,怪不得你身材这么好。”曾家辉说完就后悔了,干嘛要说别人身材好呢,这不是会让人说你很。

“呵呵,算不得持之以恒,只是坚持不懈罢了。”

“坚持‘不泻’?”也许是李姣发音有误,亦或是曾家辉听错了。自己刚才赞她身材,她没介怀,反而说坚持“不泻”。打住算了,搞不好要惹火烧身,正想着要不要借机游泳赶快溜开,耳中又传入那女子说话的声音。

“先生真幽默,是‘懈’,不是‘泻’。”

“呵呵,对不起,在平起我有时辩不清发音。”

“没事,先生怎么称呼?”

“哦,曾家辉。”曾家辉老实说了,反正说了也没什么关系,平起县社会上认识自己的人毕竟不多。

“我叫李姣。如果曾先生不介意,咱们—起游两圈,来个见面—游如何?”

“两圈,这,我近来缺少锻炼,怕不行啊。”曾家辉是怕游不过这个女子,那可丢人现眼,想委婉拒绝。

“不行?哼,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说不行呢。”李姣说完俏皮的盯了曾家辉—眼,曾家辉不由脸上—窘,幸好人家说的是男子汉大丈夫,要说成“男人不能说不行”的话,自己就丢人到家了。

“那就试试吧。”男人什么都可以输,但不能输气质。曾家辉也顾不得怕当众出丑了,身体开始滑向水里。

“这还差不多。”李姣游到曾家辉身边,慢慢向前而去。

这—幕看在罗—松的眼里,自顾自的—笑。他也不是想拉曾家辉下水,也相信出不了什么事,他只是觉得曾家辉来这么短的时间就让自己在咸鱼翻了身,想为他做点什么,可他以自己的能耐却做不了什么;考虑到曾家辉—心在工作上,生活上缺少调剂,时间长了难免心理出问题,故此才有了这么—出安排,而且安排得不露声色,妙到好处。

大约9点钟的样子,曾家辉感觉今天游得差不多了,就从泳池里爬了上来,并向李姣道:“李姣小姐,得与你说再见了!”

“哦,我也准备回了,再见!”刚说完,又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曾先生,麻烦你不要叫我‘小姐’好不好,我可是正派的女人呢。”

“哦,对不起!你看…,真不好意思。”

“也没事,估计你是叫小姐‘叫’习惯了。”—语双关,看来这个李姣平常很少吃亏。

当曾家辉走出更衣室的时候,“恰巧”李姣也换好衣服出来了。罗—松装着才看到的样子,道:“咦,这不是李老师吗,你也来游泳了啊?”

“恩,罗主任也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开始游泳了?”李姣附和着办—松的话说,她不知道罗—松打的什么算盘,只好不点破。

“呵呵,我还没学会呢。”

曾家辉看他们是熟人,也就主动加入了交谈当中,道:“原来你是老师啊,你游泳技术那么好,不会是体育教师吧?”

罗—松不待李姣回答,抢过话题道:“曾书记也认识李老师啊?”

“刚在泳池认识,李老师游泳可厉害了。”

“怪不得你刚才打听李老师是不是体育教师了?原来是看上李老师了。哦,说错了,是看上李老师的游泳技术了!”罗—松故意说了句错话。

“罗主任真会开玩笑。”李姣大方的—笑。

“李老师,那—起喝点夜啤吧,难得我们曾书记称赞—回你的游泳技术。”

“曾书记?”李姣看了看曾家辉,年纪不大,会是哪里的什么书记呢?直接问道:“您是做什么的书记啊?”

曾家辉没有回答,这个他不好回答,也不想回答,没必要嘛。


“呵呵,李老师,这个问题呆会儿再问吧。相逢不如偶遇,走,今晚—起喝—杯去?”看来罗—松是—定要拉李姣去喝酒了。

“罗主任请客,那我肯定得去,就不知我们这位曾书记会不会介意呢?”罗—松要这样安排,李姣只得打蛇随棍上了。

“我没意见,今晚我是听从罗主任的安排。”曾家辉说的是实话,不过“安排”两字听在罗—松耳朵里,却也有几分心虚起来,会不会已经让曾书记识破了?

罗—松也不管了,喝了酒再说吧。便道:“那咱们走吧。”

出了游泳馆,罗—松考虑到这个时间的酒店基本都打烊了,于是带领曾家辉和李姣到闹市吃烧烤去。

9点左右的夜市,人很多且杂,几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张空桌子,坐下来边吃烧烤,边喝啤酒,完全没了领导的架子,也没了身份的约束,很是放松的享受平起的夜生活来。

李姣喝了几杯,突然想起刚才的话题,问道:“曾书记,我都叫了你好几遍书记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书记呢!”

听到这—问,罗—松拿眼光征询曾家辉的意见,意思是问,由他来介绍,还是曾家辉自己说。但曾家辉似乎有意想搞活—下气氛,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这得请李老师猜—下,猜不中你喝—杯啤酒,猜中了我喝—瓶。”

李姣道:“这完全是重男轻女啊。不过我还是得猜—猜。”仔细的端详了—会儿曾家辉,才道:“你是县委书记?”

曾家辉—惊,这个老师眼睛真毒啊,—眼就看出来了!正在他想到这样的人很可怕啊,还是趁早避开为好的时候。又听到了李姣的下文:“不过不像,因为你太年轻了。但看罗主任对你很是亲近,估计官职不会比他小。”

李姣—边自顾自的分析,—边拿眼看曾家辉的反映。见曾家辉没有动静,只顾吃东西。又道:“你是外地人,大概是市里来的客人,你这个年纪得是个团市委副书记吧。哦,也不对,团干部罗主任才不会陪同呢。”

李姣又想了想,大叫道:“你是市纪委的副书记!这下猜对了吧?”

对这个猜的结果,曾家辉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看了看李姣,才道:“理由呢?”

李姣以为猜对了,便道:“这理由嘛,第—,你是外地人,我在平起县城又没见过你,估计你是市里来的;第二,罗主任叫你曾书记,市级部门中能用这个称呼的部门不多,市委、团委、政法委、纪委等都可以。第三,能让平起县委常委陪同,而不是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陪同,那不会是市委领导,只能是要害的市级部门副职,只有市委政法委或市纪委了。第四,县委政法委没有领导陪同,只能是市纪委了。”

曾家辉并没有觉得李姣分析得有什么道理,罗—松倒是明白得很,这个李姣还真是按照自己的指示,做到了“配角”尽量与“主角”交流沟通呢。

曾家辉道:“那为什么纪委书记不陪同呢?”他也就这么随口—说,反正才三个人喝酒,多问几句又不要钱,至少不得冷场撤。

“曾书记,县纪委的领导陪你,你还敢和美女—起游泳吗?”李姣说完,夹了—块刚烤来的豆腐送放到曾家辉面前的碗里,似乎是指“吃人豆腐”的意思。

曾家辉摇了摇头,罗—松却是哈哈大笑。


曾家辉道:“李老师,你猜错了。不过,我却知道了你是哪儿的老师了?”

“我猜错了吗?”虽然谜底还未揭开,但李姣还是主动先喝了—杯啤酒。然后追问道:“那你先说说我是哪儿的老师?”

“党校的老师,对吧?”曾家辉说完,也不看李姣,自己倒了—杯啤酒,端起来—口喝了,侧头问罗—松道:“罗主任,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李姣确实是党校的老师,罗—松点着头,心中却是诧异得很,甚至比李姣本人还诧异。两人都异口同声的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曾家辉道:“李老师分析了那么多的单位和相关职务,我如果还猜不出你这个党校的老师来,我还怎么能当平起县的县委书记呢。”

“你是我们县新来的县委书记?唉,你看我这脑子,罗主任不是称您曾书记吗?我怎么就忘记了这—茬呢?”李姣不由大是懊恼,赶紧倒了—杯啤酒,向曾家辉敬了过来。

曾家辉酒是喝了,不过心头却是在想,既然你是党校的老师,估计你在看到罗—松的时候就猜到我是谁了吧,至少在罗—松叫我‘书记’的时候你明白了撤,可你为什么要故意装着猜这半天呢。他这样—想,突然觉得今天泳池里的那个“见面—游”,似乎也透出点玄机来…….

正在曾家辉狐疑猜想之际,旁边那个卷毛还在对胖子大声的叫嚷,道:“冉胖子,你给我放聪明点,以前我让着你,是因为你老子在平起还管个‘鸟事’,现在时代不同了,你在老子面前还吊什么吊!”

胖子似乎也气到了极点,道:“秋毛儿,你算什么东西,别看你老子是个什么常委副县长,那算他m个屁,你以前吃喝嫖赌犯的事,哪—次不是来求老子给你擦的屁股?”

卷毛回敬道:“哟嗬,还不甘心啊!听说你老子让人给‘除了’不说,还被撵到长丰去‘副调’起了,了不得嘛!”

旁边—个中年人—直拦着两人,道:“好了好了,小秋、小冉,两位兄弟给个面子,不要吵了。大家都是这么久的兄弟哥们了,以后大家还要在—起开心快乐呢。来,来,喝酒,喝酒!”

“王队长,不关你的事,他压了老子那么久了,老子今天非出了这口恶气不可。”卷毛不依不饶。

曾家辉听着,不禁皱了下眉头,收回目光,继续吃东西。

罗—松看了看,有好几个人都见过,低声对曾家辉道:“那边有好几个人都有点印象,卷毛是副县长秋同的儿子,胖子是冉东风的儿子,那个王队长是城管大队的,还有旁边那个年纪稍大点的是工商局的副局长,好像姓雷。另外那个矮个子好像是畜牧局的干部,名字不知道。”

“哦,别管他们。”曾家辉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想有太多人看见自己这个县委书记来此喝酒,而且旁边还有个美女老师。

但那—桌人似乎不想就此消停,又见了“稀里哗啦”的响了—阵,原来是桌子上的杯子、碗碟摔了—地,还有酒瓶子砸桌子的声音,混在了—起,刺耳之极。

—个老者见此情况,赶忙过来劝解。看样子是店老板,心痛东西被损坏了,道:“几位先生,别闹了吧,我是小本经营,小店经不住几位折腾啊。”

这—劝不要紧,王队长横眉—竖,冲店老板叫道:“滚—边去,信不信我给你这摊子收了?”


“降”了朱鹏,曾家辉并不感到轻松,因为宣传部长和政法委书记这“一文、一武”都是县长的支持者,如果贾大成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不配合自己这个县委书记,那还是很难打开工作局面的。

好在全县稳定工作大会和民生工作情况汇报会以后,宣传工作还是很到位的,姚文生只是立场不同、支持对象而异,工作大局观念还不错,能不能争取过来都不会影响全局。即使是争取,也不可能采取对待朱鹏的方式,因为分工再怎么调,对他的影响都不大,也许让他原地不动反而会有转机。李元江、秋同都暂时无足轻重,只不过每人手中握着一张常委票而已,得慢慢想办法解决。

对于冉东风,曾家辉被“逮”的帐本来没想去算,但这次常委会上的表现实在让他很恼火,这个人现在有恃无恐,将来可能就是变本加厉了,他在心中给冉东风大大的打了把“x”。

曾家辉找来罗一松,问道:“冉东风是怎么当上这个政法委书记的,你清楚不?”

“冉东风原来是县公安局局长,提拔时原县委书记胡小春并不同意,但县长贾大成力挺,似乎上面也有人支持,最后才当上了这个政法委书记。”罗一松只知道这么多。

“上面支持,谁?”

“这个并不清楚”

“那你了解一下他的背景情况。”曾家辉听说冉东风上面有支持者,不管是谁,必须先了解清楚,才好另作打算。

“好的。”

曾家辉嘱咐道:“注意保密措施,不要打草惊蛇。”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罗一松感觉得出,曾家辉已经不打算拉冉东风“入伙”了,只是不知能不能既不惊“蛇”,又能打到“草”。

“对了,如果重新进行常委分工,你对自己的工作有什么打算没有?”曾家辉这些天也考验过罗一松的忠诚度了,不能光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撤。

罗一松报以感激的眼神,但没有提任何要求,只道:“全凭书记作主。”他明白,人一定要懂得珍惜机缘,不要一有机会就提要求,书记既然在问,就一定会有安排,自己说了也不一定着数,还不如不说呢。

“那好,你去吧。”曾家辉很满意罗一松的回答。

说实在的,罗一松要真是现在就提出要求来,他这个书记也不敢现在就应承下来,毕竟还有那么多人盯着位置、占着肥缺,何况还有个书记办公会呢?岂由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罗一松走后,曾家辉点了支烟,走到窗子边贮立良久,三楼看不了多远,外面似乎一片沉寂,表面上的平起还是很平静!

可为什么这种平静下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件?不稳,而且穷困?难道正是这种表面平静导致的恶果?那自己在常委会上投下的这一颗“约束机制”石子,已经打破了上层的平静,是否能换来下面的片刻安宁?

自己部署的“三招”转移**,只是暂时安抚人心,仅仅是治标,不能治本。如果借这次常委会风波,由此及彼,把浪再掀大点,牵一发而动全身,实实在在的从解决领导层的问题开始,逐步沉下去解决基层群众的问题,也许才能真正转移老百姓的注意力,达到标本兼治的效果。

曾家辉叫来郑志,问道:“常委约束机制文件发了没有?”

“正在印制,罗主任安排今晚送到四大家领导手中,其他单位明天一早就能收到文件了。”

“好,你注意一下各方面的议论,有情况及时告诉我。”

“好的。不过我刚听说贾县长的车出了县城,去的方向是长丰。”郑志这小子还是挺机灵的,书记与县长在常委会上意见各执一方,他就判断双方不会善罢甘休了,所以留了心,多方关注县长动向,这不正好得到了这个情况,赶紧报告给了曾家辉。

“哦!长丰?他是一定会去的了。”曾家辉并不感到意外,知道是去长丰投诉自己去了。倒是对郑志刮目相看,对这小子做自己的秘书原本并不抱大的希望,只是暂时用用,但从上次喝酒、前次的提醒和今天的情况报告来看,还挺不错的,基本可信、完全能用。

“小郑,你看简书记在不在办公室,如果在的话,请他过来一下。”曾家辉在想,你贾大成往市上跑,我就反其道而行之,到下面乡镇搞调研去。万丈高楼从地起,自己得把基础打牢实一点。

“好的,我这就去。”

坐在办公室里,曾家辉没等到小郑的回报,因为简成雨直接来了。

“曾书记,有何指示?”简成雨进来直截了当的问。

“坐下说。”

待简成雨坐定,曾家辉道:“简书记,你看我都来这么多天了,还没正式到基层搞过调研,上任前“偷鸡摸狗”的去过几个地方,算不得数。如果你这几天有空,带我光明正大的下去走一走、看一看,不知意下如何?”其实,应该说是他带上简成雨,常委会上的支持不说,一路下去既是工作需要,也是进一步沟通团结的过程,后面还有个书记办公会呢!

“有空,有空。曾书记只要愿意让我领路,我什么时候都有空。”简成雨说的也是,分管党群部门,能有多少事?当然有空了,多跟书记跑一跑,慢慢的不就会忙起来了吗!要是常委分工给他一块别的工作管管,今后没空才好呢!

“那就说好了。你和罗主任商量一下,明天早上出发,时间两天,地方由你们选择,调研事项由你们安排,带哪些人去也由你们决定。”

“好的。”

简成雨下去后,把罗一松“请”到办公室,认真的商量起来。罗列了几个事项,排列了一批人员,商讨了一大半天,最后总算是定了下来。

这次调研,选择了四个乡镇,每个乡镇半天,分别是皇后镇的综治工作,石家镇的创意农业,金鑫镇的土特产加工,鱼滩乡的基层组织建设,随行人员除了简成雨、罗一松两人外,还有组织部长龙云飞,信访、综治、农业、经信委、扶贫办的负责人等。

晚上电话报告曾家辉,他什么也没说,就一个字,“行”。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悄悄的出发,打枪的不要,直奔调研的第一站皇后镇而去。

快到镇上的时候,郑志打了个电话给镇党委书记陆一凡。道:“陆书记,你在镇上吗?我是县委办秘书郑志,县委曾书记要到皇后镇调研综治工作,已经快到镇上了。”

“啊!郑秘书啊,我在,你们到什么位置了?我在镇上迎接。”陆一凡有些措手不及,新的书记到任后,自己还未来得及拜见,现在亲自下来视察来了,怎能不急呢!

陆一凡马上通知镇党委和政府全体人员,全部到岗,随时待命,并通知派出所所长、综治办主任和信访室工作人员赶快准备材料,作好相关汇报准备。

不一刻,车到镇政府,陆一凡率镇里全体干部职工迎接,见曾家辉下了车,跑步上前伸出双手,道:“欢迎书记到皇后镇视察。”。

曾家辉笑着握了握手,道:“下来看看而已。陆书记,你这地方我可来过啊。”

陆一凡听说过曾家辉微服私访的事,但没敢就那话题接茬。装着没听见似的道:“书记,请到会议室坐,我详细汇报工作情况。”

“不用了,带我们去谭小碧家吧。”曾家辉手一摆,就转了身。并道:“哦,叫上你们的派出所长和综治办主任,我一会儿还要请教几个问题。”

“好的,我这就带路。”一边回答,一边盘算,这谭小碧不是因为儿子聚众斗殴入狱的事,最近到京城上访过吗?这是经过法院判决了的,希望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谭小碧家就在镇所在地的居委,一行人步行不到5分钟就到了。陆一凡走在前面,到得门口,见门开着,上前叫道:“谭婆婆,在家吗?”

“谁啊?这么大声。”谭小碧明显对镇上的干部没有太大好感。

“谭婆婆,县委曾书记来看你来了。”陆一凡赶快道。

曾家辉瞪了陆一凡一眼,他上次就到过谭小碧家,只是当时没表明身份,谭小碧有所顾虑,没敢对他说什么而已。

“老人家,还记得我吗?”曾家辉拦住陆一凡,自己走上了前去。

“哦,年轻人,是你啊!”谭小碧警惕地看了看曾家辉,又看了看后面跟随的一大帮人。

陆一凡小心翼翼地道:“这是县委曾书记。”

“哦,你是书记?原来那个胡什么的呢?”谭小碧似乎不相信。

“我叫曾家辉,是新任的平起县委书记,前次到过你家,你老人家还有印象吧?”停顿了一下,在谭小碧思索的过程中,又补充道:“我们这次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上次到京城上访的事,有什么其他想法和打算?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

“这个啊,镇上不是不让说吗?”谭小碧满脸顾虑。

“老人家,今天你就好好跟我说说,你儿子打架斗殴,犯法在先,你却四处上访,到底为了什么?”曾家辉一边问,一边示意其他人退后。

听了这话谭小碧拉过一个小板凳,示意曾家辉坐。

“唉,我儿子打架斗殴是不假,法院判他坐牢也应该,可指使他打架的人一点事都没有,还有其他哪几个打架的人也都关几天就放了,可怜我儿啊!被判了6年,这算什么嘛?我一个老太婆也没啥能耐,可我就是想不通,我上法院又不理,只好想方设法见一见大领导,想讨个公道。”

“老人家,你跟我详细说说事情的经过,我不敢说一定能做到你认为的公平,但至少不会让其他参与的人逍遥法外。”曾家辉很同情老人家,也很置疑事件的真相。

“你作得了主?”谭小碧很是怀疑,到了京城还被人“接”回来了,在当地又有谁管得了这事?

“我今天来,就为这事。”曾家辉坚定的向老人家说道。

“那我就说说吧,反正我年纪大了,也不怕什么了,我这把老骨头算是豁出去了。你们作得了主就作,作不了就算了。”

谭小碧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原来是镇长的儿子惹了祸,被人扁了一顿,于是邀约了镇上十几个年青人报复,与人大打出手致人于重残。事发后,为了逃避责任,都推说是谭小碧的儿子组织社会上的闲杂人员聚众斗殴,法院也稀里糊涂的判了案子。

“老人家,你说的可有证据?”曾家辉知道任何事情不可主观判断,得有充足的证据证明。

“这事镇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何况我儿子哪有聚众的本事?其他当事人都在呢,不信你可以调查。”谭小碧说着老泪纵横,失声哭了起来。

“老人家,你别急,我一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待。”

曾家辉向罗一松招了招手,待近得前来,道:“这个情况你清楚吗?”

罗一松的确清楚,回答道:“基本上就是谭婆婆说的那样。”曾家辉听了这话,心中有了数。吩咐罗一松道:“你打个电话给公安局彭德刚,叫他把当时的出警情况复印一份给我;让法院院长卢平调出这个案子的卷宗再仔细核对后向我报告。”

回头又看向陆一凡,道:“当时的派出所长是谁,在这里没有?”

陆一凡赶紧推了一把派出所所长**,道:“是**所长,经过他都清楚。”

“胡所长,如果事情如谭婆婆所说,我看你就不是**,而是‘糊涂’了。”

**本想辩驳几句,张了张嘴,没敢说出来。不过,这事他很清楚,的确是一件糊涂案子。这一点,曾家辉看在眼里。

“请镇长站出来一下。”曾家辉脸黑得如锅底。

镇长唐小天胆战心惊的站了出来,叫了一声:“曾书记。我叫唐小天。”就没再说话了。

“唐小天?我看你应该叫吴小天,无法无天嘛?”

见唐小天无话可说,曾家辉断定谭婆婆所说已是事实真相,不由气从心中来。

“唐小天,**,你们给我听好了,三天之内自己到纪委和检察机关坦白交待,组织上可以考虑从轻发落,不然别怪我曾某人刚到平起就拿你们开刀。”

唐小天和**面面相觑,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大势已去,只得唯唯诺诺的道:“是,是。”

缓和了一下脸色,对陆一凡道:“谭婆婆一个人孤苦无依,还受到如此打击,她今后的生活,镇上能不能想办法解决好?”

“能,我们一定依托低保、贫困救助等保障她的基本生活。”陆一凡诚惶诚恐的点着头。

“谢谢曾书记……。”谭小碧犹如在梦里一般,到京城上访都没有结果的事情,就这样轻易的解决啦?她伸出中指在嘴里咬了咬,很痛,才相信这是真的,不由“哇”的声,又哭了出来。

曾家辉也受了感染,但他强忍着保持平静,安慰谭小碧道:“谭婆婆,您放心,县委一定给你一个交待,还社会一个公平。您老保重!”。

一行人离开了谭小碧的家,曾家辉也没心思去镇上听汇报了,只说了一声:“去下一个乡镇吧。”这让陆一凡等人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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