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还没亮透，江衍的被子就被无情地掀开。
“外婆，才五点半。”
江衍半眯着眼，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声音有气无力。
田小娥一掌拍在他大腿上，嘎嘣响。
“又熬夜打游戏去了吧。”
田小娥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语气道，“不是你说早上六点有训练，早点叫你。”
江衍疼得皱起眉头，但睡意还是大过疼痛，仍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田小娥抓住他的手:“还不快起。”
最后在田小娥的大力下，江衍被迫起来，嘴里叼着面包，一副半梦半醒的状态，踏上了前往学校的路。
江衍昨晚游戏打到三点多，五点半就起来了，估摸睡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又困又虚，身体软绵绵的。
一道身影闪现，从旁边跑过，江衍的肩膀被那人撞到，于是，他作势就倒了下去，躺在地上，闭上了双眼。
“喂，同学，你没事吧？”
听声音，是个女孩。
江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疯狂的摇晃着，有点想吐。
听到手机拨号的声音，才抬起一只手摁在女生的手机上道:“我没事。”
江衍捡起掉在自己胸前的面包，放回嘴里，缓缓坐起身，侧头便对上女孩湿润的眼眶。
这可把江衍吓清醒了。
“被撞到的是我，你哭什么？”
江衍嘴里咬着面包，口齿有些不清晰。
“你刚刚脸色苍白的躺在这里，我以为你要死掉了。”
女孩耸了耸鼻子。
她声音娇娇柔柔的，听得江衍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会死的，还没到时候。”
江衍起身，跺了跺脚让自己清醒一点。
蹲着的女生也起来，仍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江衍。
江衍三下五除二地把面包解决掉了，然后回应女孩的目光，刚开始没看清女孩的长相，这下看清了，觉得有点眼熟。
上个星期三以及上上个星期三的记忆涌入脑海。
…………“同学，午间听力，禁止睡觉。”
江衍抬起头撑着下巴，睡眼惺忪地盯着眼前拿着本子和笔的女生。
“再睡觉，我要记你座位号了。”
“哦。”
说完，江衍又倒了下去。
不过女孩也识趣，没再叫他，不过记了他的座位号，因为他被班主任找了。
…………“你是星期三的风纪委员？”
江衍挑眉问。
女孩闻言，咻的瞪大眼睛，然后道:“你是爱睡觉。”
说完后又捂住自己的嘴巴，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江衍笑了一声，纠正道:“我不叫爱睡觉，我叫江衍。”
见女生皱眉，补充道:“衍生的衍。”
“你叫什么？”
江衍问。
“我叫林雨。”
“哈？
淋雨？”
什么破名字。
林雨一眼就看穿他在想什么，哼了一声，道:“是滋润森林的一场雨，我爸爸说，是甘露，是祥瑞。”
江衍闻言怔了一下，然后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全湿了，道:“那我今天算是碰上水了。”
十月份的临城早间，露水打湿树叶，雾气弥漫，地上也是湿润的。
“抱歉，送你一瓶养乐多吧。”
林雨伸出自己手中的养乐多。
江衍也没讲客气，首接伸手接过:“谢了。”
两人边走边聊，江衍问:“你几班的？”
“二班的。”
林雨有问必答。
“我一班的。”
江衍下意识地接。
“我知道的啊。”
“我还知道你是（1，7）。”
看着旁边小姑娘的笑脸，也淡淡地笑了，这小姑娘，故意打趣他。
“我走这边。”
江衍指了指体育馆的方向。
“你是体育生吗？”
林雨好奇地问。
“篮球队的，非体育生。”
江衍言简意赅。
看林雨露出一副崇拜的模样，用崇拜的语气哇了一声。
江衍嘴角往上勾出一抹弧度，“下午有空可以过来看。”
两人分开后，江衍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今早是真脑子不太清楚，有病吧，让别人女生过来，过来看什么，看篮球？
还是看他打篮球？
林雨回到教室，拿出手机放在桌洞里，打开百度输入”衍”。
低而平坦的土地，沼泽。
林雨心中默念。
他是低而平坦的土地还是沼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