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次都很给面子喝的精光。
就这样，我用了大半年终于把瘦骨嶙峋的明月公主养的白白胖胖，玉雪可爱。
公主性子也愈发活泼了起来，时不时还会捉弄我一下。
但是公主还是很懂事，她从不问我为什么别的公主都有母妃，但是她却没有。
她也不问我为什么她的父皇不宠她。
所以每次望着公主奸计得逞时得意的小脸，我总是发不起脾气来。
其实皇上应该是爱她的，不然我也不会轻易地就拿到种子和小鸡仔。
公主有一次高烧不退我去太医院求药回来，刚刚碰上那一片明黄的衣角消失在冷宫的墙角。
回去一看，公主头上的帕子已经重新换过，旁边是已经喂过的药碗。
公主砸吧着嘴，睡得香甜。
我经常一边给公主洗着有些发白的衣服一边感叹：没有牛肉面，能吃上鸡蛋面的日子也不错嘛！
公主十一岁那年，从冷宫的墙上掉下来一个小公子。
小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衣服的料子是现下最流行的云锦。
小公子许是摔得疼了，眼里含着一包眼泪。
他可怜巴巴地问我：“明月公主在这里吗？
我要见明月公主！”
“你来找我干嘛？”
公主叉着腰，装得凶巴巴的。
“我……我听说我长大了是要和明月公主成亲的，我得先来看看我未来的新娘子长什么样子……”小公子看着公主，越说声音越小。
“你就是顾将军的儿子顾西楼？
怎么还没我高呀？”
公主看着自己的小未婚夫乐不可支。
“我还在长身体呢！
我师傅说了，我一定会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
顾小公子有点不好意思，说完他就要翻墙走了。
“明月！
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小公子跨在墙头上，又回头跟公主说。
再一次见到顾小公子是在御花园。
公主听说荷花开了，非要我带她去看。
结果好巧不巧碰到了几位皇子公主。
他们见公主身边只有我，笑得不怀好意。
我被他们的宫人押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朝公主扔石子，一步步把公主逼到池塘边。
我跪在地上不断哀求，头都要磕出血。
顾小公子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一箭射在皇子公主们的脚下，把娇生惯养的他们吓得瑟瑟发抖。
“有我在一天，我就不会让你们欺负明月！”
虽然顾小公子也只有十来岁，但说话的气势很足。
皇子公主们吓得落荒而逃。
顾小公子抢在我前面去安慰公主，公主哇的一声就扑进顾小公子的怀里放声大哭。
把顾小公子脸弄得通红而不自知。
6顾小公子果真信守承诺，常来看望公主。
最开始他只是给公主带一些外面时兴的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还有什么张记点心铺的枣泥糕，李记的绿豆糕，苏记的松子糖。
我跟公主都很欢喜。
后来顾小公子发现公主大字不识一个的时候，他稚嫩的小脸上一本正经：“从今天起，我会教你读书识字，我未来的娘子可不能目不识丁。”
望着公主皱成苦瓜的小脸，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公主恼羞成怒就要来追我，我一边跑一边回头朝公主做鬼脸。
顾小公子就抱着手笑着看我们闹。
时不时还要调侃一句:“跑快点呀！
小土豆！”
这样打打闹闹地过去了三年，当初的顾小公子长高了，也成熟了些。
公主也在顾公子的熏陶下喜欢上了读书作画。
二人还是喜欢嬉笑怒骂，但在旁人看来，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萦绕在二人之间。
有一天，顾小公子突然带了敌国的质子离华一起翻墙进来。
他说，要带公主和离华一同上课。
离华整个人看上去阴沉沉的，我很不喜欢他。
公主也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是碍于顾小公子的份上不好发作。
离华公子不爱说话，但是学知识学得很快。
半年的时间就赶上了公主三年的进度。
顾小公子很是欣赏他。
公主明里暗里问了顾小公子好几次，顾小公子才说了实情。
他一个人在练剑的时候遇到了毒蛇，是离华公子帮他驱赶走的。
第二次碰见他时，发现他好奇地躲在窗外听太傅给皇子公主上课。
被发现后挨了他们好一顿打，顾小公子见他可怜，就出手救下了他。
见离华公子如此好学，顾小公子决定教离华读书。
公主虽然不情愿，但是想着离华公子是顾小公子的救命恩人，还是对他态度很温和。
有一日顾小公子着急回家，离华公子留下了喝了一盏茶，要走的时候下起了雨。
离华公子正准备淋雨回去时，公主把撑开的油纸伞举到他头上，“撑伞回去吧，淋雨会生病的。”
公主对任何人都这么善良。
可是她的善良却没有让她得到好报。
离华公子愣了愣，怔怔地看了公主好一会，才接过伞走了，连道谢也没说。
离华公子来还伞的时候，特地挑了个顾小公子不在的日子。
他把伞递给了我，状若无意地问公主：“明月，听说中秋节那日民间有很多有趣的玩意，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
公主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你说的不凑巧，那天我已经跟顾西楼约好了要一起去放花灯的。”
离华的面上一下子就冷了起来，他点点头说知道了就退了出去。
公主和我也没多想，中秋节那天高高兴兴地去赴顾小公子的约了。
7我记得那天公主打扮得像个寻常人家的女儿，穿着一身碧色。
顾小公子像是心有灵犀似的，也穿了天青色。
二人站在一块，真真是一对璧人。
公主没有出过宫，对一切都很好奇。
顾小公子就微笑地跟着公主，把公主看过摸过的每一样东西都买下来，时不时给公主答疑解惑。
当顾公子猜中了灯谜，为公主赢得一盏精致的月亮灯时，公主激动地在众目睽睽下抱住了顾公子。
“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呀！”
有路人感慨。
然后二人才意识到不对，飞快地红着脸分开了。
他们二人对视的眼神我看得清清楚楚：邻家哥哥和他未过门的媳妇也是这样看着彼此的！
那晚上公主玩得很尽兴，在回宫的路上就困得不行，是顾小公子一路把公主背回去的。
公主伏在顾小公子的背上，在梦里也在喊着他的名字，“顾西楼……”公主喊了一路，顾小公子就应了一路。
顾小公子把公主背得稳稳的，即使他额头已经冒出了汗也没有将公主放下来。
我们谁都不知道，离华公子就这么攥紧拳头悄悄跟了我们一路。
这件事没过多久，我们就遇到了一场刺杀。
那时顾公子正在给公主和离华公子像往常一样讲课。
好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破窗而入，眼看就要取我们的性命。
顾公子头一次拔了剑，让离华带着我和公主先走，他来解决。
黑衣人仗着人多渐渐占了上风，刀刀直逼顾公子的要害。
我们走的时候眼看顾公子就要被身后的黑衣人偷袭。
公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开了离华公子，大喊一声“西楼”，然后就扑了过去。
那一剑就这么直直地刺进了公主的肩膀。
公主直接疼晕了过去，肩膀上都是血。
打斗声终于惊动了侍卫，黑衣人见形势不妙，迅速翻墙逃走。
顾公子抱起公主就往太医院跑。
离华公子也跟着跑。
所幸公主伤势不重，休养两个月便好。
这件事不知怎的惊动了皇上，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女儿。
于是我们明月公主终于有了自己的寝宫和伺候的下人，我也摇身一变成了管事姑姑。
原来只需要高高在上的人的的一句话，就能免了我们辛辛苦苦蝇营狗苟了这么久的心酸。
顾公子经常来探望公主，给公主带来些解闷的小玩意。
他还是一样不解风情，在公主一脸感动的时候让公主把他布置的诗词背出来。
气得公主翻过身去不理他。
他又耐心地哄了好久，公主才扑哧笑出声来。
离华公子只来过一次。
他递了一个小瓶子给我，说是他们离国最好的伤药。
然后他有些生气地问公主：“顾西楼就这么重要吗！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命都丢掉了！”
也不等公主回答，他就气咻咻地走了。
“离华好奇怪哦……”我点点头，不能再赞同了。
7公主及笄那天是个艳阳天。
我一边为公主梳妆一边想：公主怎么一下子长这么大了？
参加完及笄礼，公主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我：“春夏，你说顾西楼会送我什么礼物？”
“奴婢也不知道。
顾公子神神秘秘的。”
但想必一定会让公主很开心的，因为送礼物的那个人，是顾西楼啊。
“最好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再像我去年生日那样，”公主有点咬牙切齿，“他敢再送我字帖让我好好练字，我非扒了他的皮！”
我在一旁憋笑憋得很辛苦。
离华公子却先来一步，他拿着一只精巧的小盒子让公主打开看看，说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得来的。
离华公子眼睛难得有了点生动的色彩，期待地等待着公主的反应。
公主正要打开，却听到宫人来报说顾公子来了。
公主来不及思索，随手放下了盒子，迫不及待地朝外面跑。
离华公子眸子里的色彩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他面无表情地拿起了那只小盒子，然后紧紧攥在手心，直到小盒子都变了形。
公主蹦蹦跳跳地跟着顾公子进来，一直在追问，“到底是什么呀？
神神秘秘的。”
然后公主看到了角落里的离华公子，“呀！
你送我的及笄礼物我还没拆呢！”
“明月，这次的礼物不够好，我下次给你一个更好的。”
离华公子把手藏在了身后。
借口还有事就告辞了。
此刻公主也没有心情计较这许多，缠着顾公子要礼物。
经不住公主的软磨硬泡，顾公子有些无奈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根月亮簪子。
然后轻轻插进了公主的发间。
“我想了很久不知道送你什么，就花了一个月给你亲手打了一支簪子。”
公主也知道送簪子代表着什么，红着脸小声反驳道：“我还没同意呢……”顾公子看着公主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明月，我心仪你，等你再长大一点，我就去求皇上赐婚好不好？”
眼前的少年真挚又热烈，看得公主脸颊发烫，却说不出一个不字。
公主点了头，顾公子将公主揽进怀里。
这幅景象，任谁看了都觉得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9霜降的那天，有边境小国来犯，顾老将军年事已高，便向皇上推荐了顾西楼。
于是顾西楼成了顾小将军，奉命上阵杀敌。
出征的前一晚，顾小将军熟练地翻墙进来，然后示意我不要出声，自己一个人蹑手蹑脚地去房里找公主。
公主正为顾小将军担心不已，一转头就看见少年捧着一大把木芙蓉，眉眼弯弯地递给她。
公主又哭又笑，嗔怪地锤顾小将军的肩膀。
顾小将军心疼地把公主揽进怀里哄：“明月，你等我，我去去就回。
等我在战场上打出了名头，才更好与公主相配！”
公主还是担心的不行，于是顾小将军出征的前一夜就这么哄了公主一整夜。
顾小将军是个浪漫的，信总是每隔十天就送来。
有时寥寥数语，有时长篇大论，跟公主说边塞的风光，美食，和奇怪的习俗。
公主就靠这些信撑了三个月，撑到顾小将军得胜归来。
顾小将军一回来就冲进公主的寝宫一把抱住了公主，说已经请求陛下赐婚，圣旨很快就到。
他早早地请长辈准备好了合婚庚帖，还亲手为公主打了一对手镯，依旧刻着月亮的图案。
顾小将军把手镯戴在公主纤细的手腕上，克制地亲吻了一下公主的额头。
“明月，我终于要娶到你了。
下个月初八就是良辰吉日，我要你做最美丽的新娘。”
公主依偎在顾小将军怀里，“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西楼，我此生必不负你。”
这个时候恰逢离华公子回离国之期已到。
那天晚上，他冒着大雨来到公主的寝宫。
“明月，我心悦你！
你跟我走好不好？
我一定比顾西楼对你更好。”
离华捉住了公主的手腕，公子的眼神里满是哀求。
“不可能的，离华，我这一生，非顾西楼不嫁。”
公主拂开了离华公子的手，眼神坚定。
离华公子怔怔地看了公主半晌，眼底的阴郁浓得化不开。
后来离华公子走了以后又去找了顾小将军。
他说他很爱明月公主，问顾小将军能不能把公主让给他。
顾小将军和离华公子打了一架，然后直到离华公子回离国我们都再也没有见过他。
9但是在他们即将大婚的前两天，离国新任的皇帝，也就是离华，出兵攻击我朝。
离华回去以后只花了不到一个月，就杀死了他的父亲篡位，然后用雷霆手段镇压了所有不满的声音。
离国的军队训练有素，势如破竹，很快就攻破了边防小城。
朝廷震怒，整个朝堂竟只有顾小将军愿意领兵前去杀敌。
顾小将军在临走前来看公主。
公主早已哭得双眼通红。
“西楼，能不能不要去？
离华他阴险狡诈，我好害怕他对你下毒手……”公主伏在顾西楼的肩上哀哀哭泣，眉眼之间再没有当初的无忧无虑。
“明月，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顾小将军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我会守护好这个国家，因为这片土地上有你。
你等我，我一定凯旋归来。”
“春夏，明月公主这段时间还要麻烦你照顾了。”
顾小将军满脸歉意地冲着我说。
说罢，顾西楼深深地看了公主一眼，那一眼里是无穷无尽的思念和爱意。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公主的手死死地攥着裙摆，“春夏，怎么办？
我知道，离华这次一定是冲着我来的，难道除了答应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真的不想我的子民，还有我的西楼，因为我遭受这无端的战乱……”我抱住公主，公主在我的怀里不停地颤抖，我只能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轻声哄她，“没事的，公主，顾小将军武艺高强，足智多谋，一定会把离国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然后他得胜还朝，就能娶你了。
……”公主慢慢平静下来，然后睡着了。
公主即使睡着，眉宇间的忧愁却怎么也化不开似的，一直喃喃地念着顾小将军的名字，“西楼，西楼……”公主的声音凄凉又悲怆，惹得我也落下泪来。
我陪着公主一起每天望眼欲穿地等，很快公主好不容易被顾小将军养的圆润的脸就瘦了下去。
我们等啊等啊，等来的消息却是离军大破我军，顾小将军疑似中了离国皇帝的调虎离山计，现已身负重伤，昏迷不醒。
公主听到消息直接晕了过去。
她醒过来就掀了被子，赤着脚要去找顾小将军。
我拼命地抱住她的腰，哭着劝她：“公主！
您冷静一点，顾小将军那么聪明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公主很快体力不支又晕了过去。
太医说公主身体虚弱，忧思成疾，不能再受刺激了。
公主昏睡的这几天，我得知了顾小将军身死的消息。
我把所有伺候公主的人都叫来，让他们务必守口如瓶。
但是公主还是在我陪她散心的时候，在拦住她求她和亲的大臣口中得知了。
10我和公主坐在马车上，皇宫离我们越来越远。
快要到边关时，公主说想吃街边的糖葫芦。
我下了马车去买，拿着糖葫芦回来时却发现公主已经离开了。
我拼了命地跑，才终于在公主马上踏入离国边界时追上了她的马车。
离华公子，哦，不，离国最尊贵的皇帝就站在边关，朝公主伸出了手。
“春夏，快走！”
公主笑中带泪，我看到她的眼睛里存了死志。
“公主！
不要啊！”
我发了疯要去够她的马车，公主却头也不回地把手递给了离华。
公主死在这一年冬天。
她给自己下了可以感染别人的毒药，日复一日终于搞垮了离华的身体。
然后在雪下的最大的那天，她借口赏雪和离华登上了摘星楼。
然后从摘星楼一跃而下。
离华狂奔下来看到公主的尸体，当场吐血昏迷。
然后就一病不起。
离国乱成一团。
不久后就被一个不起眼的小国吞并了。
我在边关开了一所育婴堂，专门收养被遗弃的孩子。
望着他们欢快奔跑的身影，我仿佛又看到了小小的明月公主笑着冲我奔来。
番外我十岁的时候就被选中送去庆国当质子。
我娘不受宠，所以为了邀宠把我推了出去。
在异国他乡我一边忍辱偷生，一边偷偷联系旧部为回去做准备。
其实最开始是我先遇见明月的。
有次我被那些公主皇子欺负得狠了，躲在冷宫里睡着了。
是明月找到了我，她有点舍不得，但还是咬咬牙分了我半个包子。
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她也是庆国不受宠的公主。
但是她那么明媚阳光，衬得我像阴沟里的老鼠。
于是我总是不自觉地偷偷在暗处注视着她。
顾西楼遇到的蛇是我放的，那顿打也是我故意挨的。
为的就是能有个正当的理由接近明月。
明月已经不认识我了，对我总是很客气疏离，对顾西楼却不同。
嫉妒的种子在我心中生根发芽。
我第一次鼓起勇气邀请明月一同外出，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
那天晚上我跟了他们一路，明月笑起来很美，可是她从不对我那样笑。
我要把明月抢过来。
所以我联系了旧部的势力想除掉顾西楼。
谁知道明月竟傻傻的冲过去为他挡了一刀！
望着明月苍白的小脸，我的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我想办法弄来了最好的药。
送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她：“顾西楼就这么重要吗！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命都丢掉了！”
我怕答案会让我难受，所以没听明月回答就跑掉了。
明月及笄那天，我已经提前用母亲留给我的玉佩打出来一对小小的月亮形状的耳坠。
在离国，心仪一个女子，送她耳坠就是在示爱。
我藏着这点隐讳的爱意把盒子递给了明月。
明月连拆都没拆就着急忙慌地去找顾西楼了。
我把耳坠紧紧攥着，回到宫里的时候手都出了血。
我回国的时机已经成熟。
听说他们下个月就要成亲了。
我不死心地放下一切尊严求明月跟我走。
明月拒绝我以后我又去找顾西楼。
顾西楼跟我打了一架，他说他不想再见我。
我嫉妒地发狂。
我成了离国的王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发兵攻打庆国。
顾西楼还是来了，在他快要和明月成亲的时候。
他不知道我在他身边埋了眼线，所以中了我的计受了重伤。
我让他选，是想自己活命还是想军队活命。
他单枪匹马地出现在我的营帐外。
他死前问我：“离华，这些年，你有没有真的把我当兄弟？”
我笑了笑，然后抬了抬手，万箭齐发。
我终于得到了明月。
虽然我把那对耳坠小心翼翼戴在她耳朵上时她下意识躲了一下。
没关系，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只是不知道为何近日总感觉疲惫。
雪下得最大的那天，明月说要去摘星楼观雪。
她笑着看我，然后用最怨毒的语气说：“离华，我恨你。
我祝你永生永世不得所求。”
然后她就当着我的面跳了下去，我伸出手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袖。
我的月亮，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