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数人的哨队掉头狂奔!
“哔——”
“咚咚——”
队率吹响铁哨,其余人则取出铜锣拼命敲打,不吝嗓音的大吼:“敌袭!敌袭!”
“不要停下!”周汉亲自披甲掌刀,在一群护卫环绕下跨马向最前方赶去:“趁贼军反应过来前,撞碎所有营盘!”
夜袭之要,在于突然、迅捷、猛烈!
一鼓作气、一冲到底,往往敌人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便败局已定!
皇子亲自冲锋,其他将校断然没有退缩的道理。
若是皇子冲在最前有所损伤,他们回去还能有命在么?
于是乎,诸军汹涌!
轰轰轰——
栅栏营门倒塌之声不断响起。
瞬息,周汉已连破五重营门。
踏踏踏——
战马在狂奔。
铁蹄践起激荡之声。
火把照应下,周汉的眼睛宛如也被点燃一般,熊熊烈烈。
他炽热的看着前方,看着沉浸在黑暗中的河东大营,嘴角笑意扩散。
他已经看到了胜利!
他相信,只要踏碎面前的黑暗,他距离那张宝座将会更近一步!
念及此,这位以武勇著称的皇子只觉浑身滚烫起来。
“先破中营者,赏千金。”
“斩获敌酋者,赐侯爵!”
在左右战意被点燃的同时,周汉本人也愈冲愈快。
“殿下!”
就在这时,唐继业忽然向他靠近,并大声喊道:“不对劲!”
“不对劲?”周汉正想驳斥他时,却也是身体一震:“是!是!不对劲!”
不对劲的不是马蹄踏过的空营,而是到目前为止——前方依旧寂静的中营。
方才的巡哨已经发出了信号,己方更是闹出了惊天动静,贼军就算再懈怠,也断然不可能现在还呼呼大睡吧?
或传号、举火、整军、列阵;或慌乱、奔走、嚎叫、逃窜。
遭到夜袭的营盘,只有这两种可能,断无第三种!除非……
脸上笑意,立时荡然无存。
周汉猛地勒住前进的战马,惊喝一声“缓!”
可奔驰的马队,哪是说停便能停的?
便是他本人,也被拥着又往前行进了些路——已至第六道栅栏下。
哗啦——
他瞧见那栅栏忽地一晃。
一股寒意炸开,使他浑身发寒。
“举……”
唰!!!
‘盾’字尚未喊出,栅栏上万箭齐发。
黯月与火光下,一支支长箭像是凝聚成飞虫,又如飘荡的烟雾一般,急速扑向人群。
噗——
沉闷的响声爆发后,片片血雾腾起。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甲片都无法抵挡箭矢的攻击。
坚韧善战的大夏勇士,就像枯草一般,被镰刀唰的一下割倒一片。
“啊!”
惨叫扬起。
有骑士连人带马一块被射中,被战马带着撞向前方的鹿角。
只听‘噗’的一声,便是骨肉分离,惨死当场。
“殿下!”
侧翼传来偏将军江宁的吼声:“外侧发现大量干草和柴堆!”
轰——
没有给周汉任何反应的机会。
消息传来的同时,大火便烧了起来。
挤在两侧的将士退之不及,葬身火中者极多。
好在,中间营地较为空旷,大火缺乏继续蔓延的介质,只能沿着两侧张扬。
“哈哈哈!”
场中人马混乱时,上方传来一阵大笑:“周汉死了没?”
栅栏上,一根根火把举起,照映出一道熊虎似的巨影。
他身材极为雄壮高大,披着黑色的厚铁铠,就像一尊坚不可摧的铁塔。
“许破奴!”唐继业认出了对方,脸色难看:“你知道我们会来?”
“是啊。”许破奴咧嘴直笑,点头道:“我不但知道你们会来,我还知道前往北阳城的是诱饵,如今你军大营也是空虚得紧。”
在箭矢和火焰的第一波打击后,混乱的大军逐渐平息,缓缓恢复着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