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说得通了。
霍家这一代,其实并不是只有霍庭深一人,婆母当年生下的其实是一对双生子。
只因霍家满门男丁陆续死在战场上,为了保存最后一丝根苗。霍老将军做主,将双生子分开抚养。
霍庭深支应霍家门庭,承祖训,守家国。
另一子,霍司南,则悄悄送到江南。读圣贤书,行万里路,避开霍家男子皆死于战场的命运,像那江南的雨,自由地洒落。
但最后为了家国大义,内忧外患,早已远离朝堂的霍司南不得不回来扮演“霍庭深”,仍旧逃脱不了霍家子孙的职责。
而我封狼居胥,官拜大将军王,英雄一般的夫君霍庭深,也没有死在战场刀剑下,而是死于王庭算计。
难怪从前觉得“霍庭深”看我的眼神冷冷,像猝了毒的利箭。只因霍司南一边扮演着哥哥的角色,以大将军王的威名,镇压虎视眈眈的敌国;一边追查着哥哥的死因,甚至一度怀疑从王宫出来的我。
他一边喂我喝毒药,又一边给我吃解药。直到他确定,我只是颗美丽但愚昧的棋子。
想到临行前,霍司南在我手中写下的那个字,我不禁握紧拳头。
第二天,宫里便派人来,说皇后娘娘要见我。
来人是第一次引我去容泉殿的那个小公公,后来我去皇后宫中,却从未见到过他。
我借口要陪霍老太太礼佛,为霍小将军平南疆之乱祈祷,推拒入宫。
月余后,听回京的信报,霍司南已到达南疆,在疆照国境外扎营。
随着第一场冬雪到来,南边的战事已很是焦灼了。
霍司南长途行军,疆照国以逸待劳,京中对这场君陌主张攻打的战役,并不看好。
果然,过了正月,探子便万里急报——霍小将军带一万兵马孤身深入敌营,已失了踪迹。那一万兵马也不见踪影,恐怕已全军覆没。
老将军听后,顿时就瘫倒了。老太太强撑着照顾老将军,还要约束将军府上下。
小公公第二次来请我入宫,这次不再用皇后的名头请我。
锦衣卫和金吾卫衙门封了将军府,小公公躬身请我:“主子请清河郡主入宫……”
行至门口,我扶了扶发间的玉簪花钗,说:“走罢!”
清暖阁依旧如我离开时一样,每一处都精心维护过。
夜里,女官掌灯,送君陌进房。
我的义兄君陌,依旧如同那日送我入将军府时一样,用指腹轻轻描摹我的脸:“清河,朕说过会接你回宫。”
“兄长,清河已是将军夫人,将军府才是臣妹的家。”
君陌眼神变得生硬和尖锐:“难道你没有听说?霍小将军已经身死,不会再回上京了。你日后也不用再回将军府,依旧住在这清暖阁中。”
“那……义兄准备让我以什么身份留在宫中?”
“当然还是清河郡主!你依旧是朕唯一的妹妹。”
我抿嘴微笑:“于国,霍小将军为国赴战,如今下落不明,他奉为主的君王却强要他夫人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