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史密斯顾舒窈的其他类型小说《民国:人家裹小脚,你却裹小脑?史密斯顾舒窈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焦尾琴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果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和雁亭真是郎才女貌。”郎才女貌?五姨太这句话突然点醒了顾舒窈,他这样精心地让人打扮她,不过是让他自己脸上有光,而她不过是一件被他带着出去展示的附属品,她为什么要称他的心?正出着神,门口的佣人喊了一声少帅。殷鹤成一身西装走了进来,顾舒窈转过身,正好迎上他的目光。他的脚步稍稍一顿,面上隐约有笑意,然后朝着她走过来,扶住她的腰问:“都学会了么?”她笑了笑,“不怎么会。”殷军长虽是殷司令的亲弟弟,却早与殷司令分了家,在盛州城北另辟了公馆。殷公馆毗邻北营行辕,从帅府开车过去要两个钟头。顾舒窈并不打算给殷鹤成好脸色,一上车就和上次一样只望着窗外。只是隔着玻璃,车外的风景并不是那么一览无余,车窗玻璃的倒影里,她还能看到那...
《民国:人家裹小脚,你却裹小脑?史密斯顾舒窈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果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和雁亭真是郎才女貌。”
郎才女貌?五姨太这句话突然点醒了顾舒窈,他这样精心地让人打扮她,不过是让他自己脸上有光,而她不过是一件被他带着出去展示的附属品,她为什么要称他的心?
正出着神,门口的佣人喊了一声少帅。殷鹤成一身西装走了进来,顾舒窈转过身,正好迎上他的目光。他的脚步稍稍一顿,面上隐约有笑意,然后朝着她走过来,扶住她的腰问:“都学会了么?”
她笑了笑,“不怎么会。”
殷军长虽是殷司令的亲弟弟,却早与殷司令分了家,在盛州城北另辟了公馆。殷公馆毗邻北营行辕,从帅府开车过去要两个钟头。
顾舒窈并不打算给殷鹤成好脸色,一上车就和上次一样只望着窗外。只是隔着玻璃,车外的风景并不是那么一览无余,车窗玻璃的倒影里,她还能看到那只熠熠生辉的耳钉,提想着她此刻的妆容,和此行的意义。
他也没管她,只看了她一眼,便开始自顾抽烟。抽完一根后,随即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车走了大概四十来分钟,不知为何,进入一段路之后,因为路上堵满了小汽车,车只能缓慢通行。究竟到了哪,怎么会有这么多车?顾舒窈觉得奇怪,往窗外看了看,竟发现汽车正经过燕华女子教会中学。
正是放学的时候,女学生们三三两两从校门走了出来。因为燕华教会学校学费高昂,在这里上学的女学生家里非富即贵,上学放学都有小汽车接送。因此学校外的街道上都塞满了车,车速完全降了下来。
顾舒窈不曾想到,她一直想去的学校竟然途径了。她暗自惊喜,将车窗降下来,去看路边那几个迎面走来的女学生。她们穿着中式上衣搭配西式百褶裙的校服,正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看起来既大方又有朝气,和百来年后这个年纪的学生没有太大的区别,一边走路一边说说笑笑。
汽车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顾舒窈听见她们几个正在小声谈论,“上周新来的那个男老师长得真帅!”没听清谁又说了句什么,其中两个女学生便开始笑着打闹起来,“要你满嘴跑火车,打不死你!”
这样无拘无束的笑声太有感染力,顾舒窈不自觉也跟着笑了起来。汽车开的慢,顾舒窈和这几个女学生隔得很近,她们当中有人注意到顾舒窈,朝她这边看。也是,顾舒窈这身装扮一看便知道是个阔太太或是阔小姐,自然容易让人感兴趣。
偷听别人的谈话不是什么好事,顾舒窈微笑着点头致意后,便转过头去了。
她的笑容还在嘴角,才转过头去,却发现殷鹤成已经醒了,正在盯着她看。她悻悻地低过头,不去看他。他也只看了她一眼,便将视线投向车窗外,不知道看什么去了。
汽车到达殷公馆的时间是下午六点。殷军长十分客气,站在门外迎接宾客,而殷公馆外,几位先到的盛军的高级军官正在和殷军长寒暄。
殷鹤成先下车,十分绅士地站在在车门旁伸手扶她。顾舒窈不太情愿,只是随手一搭。她虽然不太愿意来这酒会,但也没想过在这下车的档口故意出他的丑。哪知在汽车里坐久了,顾舒窈的腿有些酥麻,因着没握稳他的手,下车时差点崴了脚,好在他及时扶住了她的手臂。
顾舒窈听完也笑了,“布里斯先生是个很有趣的人,我其实也很想见他。”
一顿饭吃了很久,中途何宗文去了趟洗手间。他再回来坐定后,递给顾舒窈一张稿费单和两张十元面值的钞票,“自从收到你的翻译稿后,我一直都待在身上,还去过两次凯旋大戏院,不过没有遇见你,今天终于可以给你了。”
二十块大洋对一般人来说也算很大一笔收入了,顾舒窈接过稿费单看也没看,直接扭过头兴高采烈地喊侍者过来,拿钱买单时却被侍者告知已经付过钱了。想必何宗文刚才去的那趟洗手间,就是去结账了,他特意买完单才将稿费给她。
顾舒窈回过头,何宗文正微笑着看着她,“第一次和书小姐吃饭,自然是我请客的。”
顾舒窈没有和他客气,大方道了谢,爽快道:“那我改天请你喝咖啡!”
他也爽快,“乐意至极!”
吃完饭,从西餐厅门口出来,已经快五点了,何宗文和顾舒窈走了几步,问她:“你家离这远么?”
顾舒窈知道何宗文应该是想送她,她不想连累他,婉拒了,“不远,司机在前面路口等我。”
何宗文笑了笑,朝他点头,然后看着她的背影朝穿过马路,往另一头街道走去了。过了好一会儿,前面很远处的路口驶出一辆黑色轿车,他看不清车牌,但隐约可以辨认出这辆汽车要价不菲。
司机送顾舒窈回了官邸,顾舒窈到洋楼的时候,太阳刚好落山。
路过一楼的会客厅,殷鹤成正在和他第二集团军底下三位师长谈公务。他坐在中央,三位师长围坐在周围听他吩咐。顾舒窈只听了个大概,好像提到什么训练整顿相关、武器装备。他们谈的投入,不过殷鹤成是个细致敏锐的人。她走过去的时候,他突然抬头,看着她拿着校服经过。
那几位师长注意到殷鹤成分神,也跟着他的视线回头望去,见是顾舒窈后,愣了片刻,才朝着她点头致意。
顾舒窈回到卧室,迫不及待地去试校服,燕华女中校服的设计结合了中西两式的风格,上衣是月白色的袄子,裙子是西式百褶裙,还搭了一双矮跟皮鞋。她又学着学校里其他女学生,将头发扎成两股织成辫子垂在两侧。
顾舒窈走到穿衣镜前,偏着头看了一眼自己,说不上多惊艳,但却是自己喜欢的模样,十七岁的年纪,就该是这样呀。
正照着镜子,佣人过来传话,说用晚餐了。她心情好,步子也迈得轻快,皮鞋踏在地板上像是欢快的鼓点,敲在了谁的心上。
顾舒窈原以为殷鹤成还在楼下,却不料一开门就看见了他。殷鹤成就站在门边,已换好了戎装,正在戴手套,看样子准备出门。
官邸并没有多少人,除了殷鹤成的侍从官,官邸的佣人算上丫鬟、花匠、听差、厨子统共三十多个,相比帅府,要少很多了。殷鹤成一出门,官邸里就更没什么人约束她了。
她难得心情好,收起了往常同他的敌意,朝着他嫣然一笑,“这么晚还出门?”
殷鹤成偏头打量了她一番,低低应了一声“嗯”,便往楼下走去。才下了几阶台阶,他不知想起了什么,唇角突然扬了扬。
第二天顾舒窈清早一起床,便看见殷鹤成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抽烟。
顾舒窈知道,顾勤山这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罗氏一定知道顾勤山的下落。罗氏之所以之前不告诉她,估计是怕顾勤山知道她让顾舒窈去当那只翡翠白菜。
罗氏虽然不满意顾舒窈的做法,但想着总比地契、店契什么落在外人手里的好,而且她一向觉着顾舒窈好糊弄,这回说不准是六姨太还是张夫人在背后教她,到时候多说几句好话或许又弄回来了。
罗氏叹了口气,板着脸不太情愿道:“你哥哥在如意楼有个相好,他经常在那里抽大烟,估计是去那了。”
顾舒窈觉得又气又好笑,现在这个样子居然还有心思去抽鸦片,“他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谁搭理他?”
“盛州城里有位周三爷,这几年总是请你的哥的客,看着是阔绰,每回你哥哥赌输了也都是他垫钱,可你哥赌博、抽鸦片那些个毛病也是从他那学的,这些年败了不少钱!”
顾舒窈似乎明白了什么,问罗氏:“这周三爷做的是什么生意?”
罗氏皱着眉头想了想,“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你哥说,那姓周的不只是个生意人,不是很干净。所以一直不愿意卖药给他。”正说着,罗氏想起什么,更急了,“现在西药查的严,都不许出燕北六省。要是不小心卖给了土匪,或是到了别处,这怎么说得清!”
药材?土匪?顾勤山?顾舒窈脑子里突然“轰”地一声,像是要炸裂开,渐渐地从记忆深处浮现出一个熟悉的画面来:戴绮珠穿着一身民国时期的白色修身套裙,优雅地坐在咖啡店的沙发上,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翘着的二郎腿修长笔直,朝着她微微一笑。
顾舒窈的记忆十分模糊,隐隐约约记得她说:“你哥哥私下里一直跟匪贼有来往,为他们提供西药。要是让少帅知道了,谁都救不了他。我记得你好像只有这么一个哥哥。”
顾舒窈回过神来,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越发意识到这件事的利害,听着罗氏说周三爷并不只是个生意人,心里有了打算,回头对赌坊管事笑了笑:“我想向你借点人。”
那一头如意楼里,殷鹤成正坐在椅子上抽烟,他穿着长袍便服,和如意楼里的朱漆戗金倒十分相称。殷鹤成身边只跟了任子延和两个便衣卫戎,因着如意楼是个抽鸦片、狎妓的地,他不常去,楼中的妓.女也不认得他。妓.女推门进来,取了长烟枪过来替他点烟,不料被他冷脸回绝,“不必了,出去。”
不抽大烟、不玩女人来什么如意楼?妓.女撇了撇嘴,望了一眼眼前的年轻英俊男人,不情愿地往外走。
任子延笑了,开他玩笑:“雁亭,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这里虽然不够洋派,在盛州里也算是个上档的地儿,听说陈师长他们经常来这。”
殷鹤成没有理他,拿出一封信递给任子延。任子延看了一遍,微微挑眉:“怪不得你今天暗中布下这么多兵力,这到底是谁写的?”
“不清楚,副官在给我送的报纸中发现的。”
这是一封匿名信,简明扼要写了一段话,匪贼又派了人来购买西药,准备在如意楼和盛州的药材商谈交易。
殷鹤成治理匪患已有一年,然而土匪依仗着地理优势,隐没在深山丛林中,每次都不能除尽。更重要的是,他还发现一直有人在给土匪提供西药。
殷鹤成为了抓这个现行,不仅亲自出面,还特意命人提前定了十几间包厢,如今这如意楼里空着且被别人定下的,只有三楼他们隔壁那一间了。
正说着话,有人搂着妓.女从外边的走廊走过,然后拉开门蹩进了隔壁的房间,任子延给殷鹤成使了个眼色。殷鹤成不动声色,点了一根烟安静抽着,不一会儿,有侍从官进来通报,小声在殷鹤成耳边汇报:“少帅,刚刚进去的是盛北的药商顾勤山。”说到顾勤山三个字的时候,那侍从官稍微顿了一顿,小心看了一眼殷鹤成的脸色。
任子延就站在边上,听见了,也看了一眼殷鹤成,只见他仍抽着烟,镇定自若,并不是很意外。
一旁的自鸣钟滴滴答答地转,楼梯口终于又传来了声响,先是传来轻巧的脚步声,然后是推门声,不一会儿又听见老鸨带着人匆匆赶到楼上来。
殷鹤成注意着隔壁房间的声音,可才听了没多久,他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
罗氏最开始不愿进来,她觉得这里不是女人来的地方。顾舒窈不在乎,她还记得上次帅府宴客时出的事,而戴绮珠更是用这件事来威胁顾小姐,想必殷鹤成对剿匪一事相当重视,万一出了什么事,顾家连同她就都是死路一条。
顾舒窈带着罗氏推门进去,房间里烟雾缭绕,熏得人眼泪都快出来,顾舒窈缓了一会才看清,顾勤山正一榻横陈,躺在塌上抽鸦片。房间里并没有别的男人,只有一个娇艳的女人穿着高开叉的旗袍,倚在他身侧替他点烟。女人露出一大截白嫩的大腿来,而顾勤山的手就停在她的腿上。
顾勤山看见顾舒窈和罗氏也吃了一惊,坐了起来,“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罗氏不等他说完,直接冲了上去,一手将顾勤山身侧的女人拧了下来,“狐狸精,你还敢勾搭我男人,我要你好看!”
“爷,救我!”妓女捂着脸,连忙瑟瑟缩缩地往顾勤山身后躲。
顾勤山想要在他那相好的妓女涨面子,蹭地坐起来,直接给了罗氏一巴掌,“贱妇,你还敢当着我的面打人,看来在家是少收拾你了。”
罗氏被他那一耳光打的头晕目眩,连站都站不稳,顾舒窈连忙扶住她。
顾舒窈看着顾勤山这模样好不嚣张,完全不像一个才把家底输空的人,他有妻有女,却不见他有一丝愧疚。
在门外犹豫不前的老.鸨听见吵架的声响,连忙进去拉顾舒窈和罗氏:“我们这就不是女人来的地儿,有什么事回家再谈,免得在这驳面子,快些走吧。”说着朝门外的打手使了个眼色,看样子是还不走就要撵人了。
那妓.女也扶着顾勤山站起来,紧紧搂住顾勤山的胳膊,嘴角浮起若有若无的笑容。
罗氏气得发疯,顾舒窈却不慌不忙,突然问老鸨:“在你们这抽一宿大烟要多少钱?”
老.鸨笑了笑,“有钱也没用,我们这不收女客的。”
顾舒窈冷笑了一声,丝毫不留情面地揭了顾勤山的丑,“倒不是我们要抽,我只想告诉你,眼前这位威风八面的顾勤山顾老板,方才在赌坊输得精光,连地契、房契也押掉了,现在身无分文,如果你要撵我们走,恐怕到时没人给他结账。还想要钱的话,现在都给我出去,我还有事要跟顾老板说!”
她这句话说得极有分量,老鸨斟酌了片刻,看了看顾勤山如今狼狈模样,怕是真给不出银子了,于是道:“你们要留就留吧,不过这屋里若是碰坏了什么东西,都是要照价赔的。”
说完,便带着人走出去了。那妓女也要走,顾勤山伸手还想去留,却没有理他。
殷鹤成与任子延一直都听着这边的声响,看着老鸨带着一群人从那房里悻悻走出,殷鹤成一根烟刚好抽完,微微扬了扬眉,这与他知道的她似乎有些不一样。
那边,顾勤山终于反应过来,罗氏居然已经将他输掉地契一事告诉顾舒窈。他被顾舒窈当众这么一说,觉得脸上无光,待老鸨他们一走,又朝着罗氏走过来准备动手,“臭娘们,谁要你到处乱说!”
顾勤山刚刚抽完鸦片,走路还飘的很,却像疯了一样地扬手打人,顾舒窈见他如此模样,直接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过装满水的茶杯往他脸上一泼,“现在清醒了些了么?”
顾勤山原本气急败坏,可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看着顾舒窈目光尖锐,心里格外发虚。
冰冷的水从他额上淌下来,他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挠着头蹲下身子呼了口气。过了一会,才抬起头对顾舒窈道:“舒窈,你别慌,我有法子把地契拿回来!我之前去北城进药材,每回都会顺道进批西药回来,本来是要卖给博雅医院的,现在另外有人来找我买,肯出高价钱。”
“什么药?买你药的又是些什么人?”
“管他呢,都是些治疗外伤消炎的西药,不打紧。”
顾舒窈发觉顾勤山似乎并不知情,想起戴绮珠与顾小姐的谈话,于是又问:“你之前可卖过药要给他们?”
顾勤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也知道西药不能乱卖,要是流了出去,可能会有大麻烦,所以我一直都不太敢卖。可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
顾勤山之前虽然也做西药的生意,但他也只是将药卖给盛州城里正规的医院,这是可以的。顾舒窈得知顾勤山还未卖过西药给周三爷,松了一口气。而隔壁房间,殷鹤成正好按灭一支烟,顾勤山看来不是他要找的人。
顾舒窈向顾勤山陈明了利害,正想让顾勤山同她一起离开。突然,眼前的门被人推开,来人身穿长马夹,带着瓜皮帽,正是周三爷。
只见他踏进门,对着顾勤山嘴歪咧着笑道:“来晚了,来晚了,让勤山你久等了,实在抱歉。敢问你那批药准备好了么?”
那一侧殷鹤成的人又警觉起来,若顾勤山今天真将西药卖给匪贼,就是人赃俱获!管他是头一回还是多少回,这一趟并没有白来!
顾勤山是个不长记性的,利欲当头忘了方才的话,竟走上前去欲与周三爷搭话。顾舒窈一手将他拉住,替他去回周三爷:“周三爷,不好意思,我们顾家不能将药卖给您了。”
周三爷抬眼打量了一下顾舒窈,轻笑了声:“女人家插什么嘴。”然后径直绕过顾舒窈,对顾勤山道:“谈生意要这些女人在一旁做什么?我们谈的可是大事,只要勤山肯将这批药卖给我,我定能帮您将地契、房契都赎回来。”说到这些地契、房契之时,周三爷得意地看了一眼顾舒窈。他知道,这些对于顾家极其重要,拿着它们谁不可以要挟?
顾勤山有些心动,又忌惮顾舒窈,往前稍稍走了两步,却被顾舒窈直接打断:“总是听周三爷说我们顾家的地契、房契,不知它们是否在您手上,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您一定可以赎回来么?”
周三爷微微一愣,斜着眼睛打量了会顾舒窈,装模作样地笑着道:“实不相瞒,你们顾家的地契、房契我已经赎回来了!”
顾舒窈扫了他一眼,问:“给我看一眼行么?”
周三爷别过身去不理她,顾勤山打断她,“人家三爷是什么人,你怎么说话的?你们女人少来掺和男人的事。!”说着,绕过去,给周三爷作揖,“三爷,我这妹子没见过世面,您甭和她计较。地契什么的麻烦您给我留着,我这西药一直寄存在盛州城里,立即派人去取,您等着。”
顾勤山刚想走,却被顾舒窈一把拦住,她直接冲着周三爷笑了笑:“三爷,忘了跟您说,从今天开始,顾家的生意他说了不算,您得跟我谈。”说着将袖中的地契、店契都拿出来,“地契、房契、店契我今天都已经赎回来了,从今以后顾家的地也好,铺子也好,还是姓顾,却是姓的我顾舒窈的顾。您赎的那张地契不知道是哪家的,与我们顾家并无干系,我劝您还是早些退了吧。”
她话音刚落,那边任子延觑了一眼殷鹤成的脸色,只见他仍抽着烟,眸底的神色看不分明。他的指节轻轻扣着雕漆桌台,一下又一下,看上去心情并不坏。
许是六姨太对殷鹤闻管教甚严,殷鹤闻十分害怕她,以至于六姨太走了许久,殷鹤闻才敢稍稍探出半个脑袋来。顾舒窈见他鬼鬼祟祟的,索性将这个小胖子拎出来,一把夺走他手里的名片,然后迅速将它夹在报纸里,塞进衣柜底下。
不想,殷鹤闻也跟着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往里头望:“你底下可是藏了什么好吃的?”
顾舒窈害怕有人进来,想将殷鹤闻抱起来,谁知这回他死活不干,像只蛤.蟆一样趴在地上跳手跳脚。
顾舒窈哭笑不得,门外却传来皮鞋踏地的声音,一听这脚步声便知道是殷鹤成。
迫不得已,顾舒窈使出杀手锏,小声对殷鹤闻道:“快起来,你不是不想弹钢琴么?我帮你!”
话音刚落,殷鹤闻立即爬起来,抬头对着顾舒窈两眼放光:“怎么帮?”
“你到时把你房门锁上,我帮你弹,怎么样?”
“你也会?”殷鹤闻人小鬼大,用怀疑的目光打量顾舒窈。
不过是个孩子,顾舒窈对他有绝对把握,并不防备他,斩钉截铁道:“我会!”
“好好好!这就去。”殷鹤闻拉着顾舒窈的手往外走,刚到门口门就开了,一头撞在迎面走来的殷鹤成身上。
殷鹤成扫了一眼殷鹤闻与顾舒窈,视线停留在殷鹤闻紧握顾舒窈的手上。
他记得当初殷鹤闻并不喜欢顾舒窈,之前顾舒窈几次刻意接近殷鹤闻,反倒把这小家伙惹恼了,结果殷鹤闻还跑到他这来告状,当时说的是:“我不喜欢那个什么顾小姐,大哥你不要娶她好不好?”
这话说了三个月不到,什么时候成了今日这般?他又去看了一眼顾舒窈,她低头望着殷鹤闻,对他视而不见。
殷鹤成伸手去捏他的脸,和颜悦色道:“鹤闻,你怎么在这?”
殷鹤闻和他大哥关系虽好,却也怕他,于是撒谎:“我特意来找舒窈姐姐玩的!”说完拉着顾舒窈就往外跑去。
顾舒窈没说什么,正好可以借口离开,于是跟着殷鹤闻往外走,在她和殷鹤成擦肩的片刻,她低着头从他身旁经过,余光却注意到他在看她。
殷鹤闻的套间就在隔壁,稍稍比殷鹤成的小些,但也宽敞,卧室外的房中摆着钢琴、书桌,书桌上放着一沓书,有几本胡乱翻开的英语课本格外显眼。
顾舒窈没有糊弄殷鹤闻,门一倒锁好,便掀开钢琴的琴盖,照着琴架上的曲谱帮殷鹤闻弹琴。六姨太规定殷鹤闻每天弹一个钟头的钢琴,对殷鹤闻来说是如坐针毡,可于顾舒窈并不算什么。她的手洁白纤长,在琴键上熟练地游走,一个个清脆的琴音连成优美的旋律,殷鹤闻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连连摆手:“这首曲子我今天才学,你不用弹这么好,不然我娘会发现的。”
说着,他又凑过来,笑嘻嘻地问她:“姐姐,你钢琴是什么时候学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她钢琴什么时候学的?还不是和他一样,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逼迫着按下一个个琴键,反复地练习。她的父母亲都是外国语大学的教授,家教甚严,从小就督促她学各种特长。
或许正是由于相似的经历,顾舒窈面对殷鹤闻这样一个熊孩子,并不反感。
她笑了笑,故作神秘道:“我偷偷学的,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以后我就不能帮你了。”
殷鹤闻冲着顾舒窈得意地挑了挑眉:“你是不是要给我大哥惊喜,所以偷偷学了钢琴。”
这个小家伙时而幼稚,时而又老成,顾舒窈哭笑不得,也没有反驳他,道:“姐姐会的东西很多,不只是钢琴,英语我也可以帮你,不过你以后得听姐姐的话,你可以做到么?”
钢琴和英语,殷鹤闻最痛恨的两样东西,他想都没想,连连点头答应了。
正说着话,门外六姨太过来敲门,殷鹤闻连忙和顾舒窈交换位子,顾舒窈前去开门。六姨太见到顾舒窈稍微有些惊讶,不过看到正在练琴的殷鹤闻后,又换上了欣慰的笑,扶着顾舒窈的胳膊道:“鹤闻这孩子就是太淘气了,不像他大哥小时候,做什么都自觉,钢琴也弹得好。”
殷鹤闻听见了,回过头冲着六姨太喊道:“只要舒窈姐在,我钢琴也弹得好。”
六姨太“嗤”地一声笑了,说:“叫什么姐,马上就是你嫂子了。”六姨太说话从来是四处逢源,虽然是对着殷鹤闻说的,却是说给顾舒窈听的,又道,“刚刚我在楼梯上,是听你弹琴有长进来着,不过你嫂子哪有空常陪着你。”
顾舒窈佯装受用,微微一笑:“难得鹤闻喜欢我,我反正平时也没什么事,能陪着他弹琴、学习也是个消遣。”
六姨太做事八面玲珑,唯一令她发愁的便是这个儿子,如今倒好,这儿子居然主动说愿意听人管束。六姨太虽然对殷鹤闻突然的改变存了些疑,却也高兴,握住顾舒窈的手感谢,“这样太好了,真是难为你了。”
顾舒窈笑了笑,目光扫过殷鹤闻书桌上的英语课本,心中暗暗有了打算。
六姨太许是为了感谢顾舒窈,在她临走前交代,却也不点破:“雁亭还不知道你大哥明天来的事,你最好跟他说一声,明日也好招待。”
顾舒窈回房间的时候,殷鹤成已经睡下,待她第二天醒来,他又已不在了。顾舒窈也没太放在心上,告不告诉殷鹤成都不重要,六姨太不过是要她提前打声招呼,免得顾勤山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心里好歹有个准备。不过,顾舒窈并不在乎。
顾勤山是中午到的帅府,六姨太派人来楼上请顾舒窈。应该是六姨太怕惊扰老太太,并没有在客厅招待,而是在楼梯间旁的小会客室。顾舒窈跟着佣人走过去,发现六姨太正坐在一张沙发上,而面向她的长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另外还有两个不大孩子。
顾舒窈看了好一会才辨认出来,顾小姐记忆中的顾勤山要富实很多,眼前这个人却是骨瘦如柴。顾舒窈再去看她的嫂子罗氏,虽然是穿金戴银,却是十几年前最旧的款式,她身上的袄裙也是前几年的旧料子。在帅府一派奢丽下衬得寒酸。顾舒窈记得,陈夫人前阵子为她置办了新衣裳时,就将她许多这些料子的衣裳赏给了佣人。
顾舒窈站着没动,六姨太听见门响动招呼了一声,谁知罗氏闻声突然赶过来,一把搂住顾舒窈:“我苦命的舒窈妹子哟,被人骗了清白,还伤了身子,这是什么世道。”说着又朝着六姨太话中有话道:“女人小产和生孩子没有分别,该滋补的绝不能省着!我们舒窈在家可是娇养的,什么燕窝、鱼翅都不曾少过她的!”
顾舒窈看着她眼前这个满嘴为她好的罗氏犯恶心。若是真的心疼她,早就该来了,为何当初六姨太寄过去几百大洋就打发了,现在她恢复再来又是什么意思。再者,顾小姐失了孩子这件事,帅府的人早就避而不谈,而她这个“关心”她的嫂子,却当着一众佣人的面撕她的伤口,毫不顾忌她是否会难堪,这是哪门子的关心?
罗氏正胡闹着,殷鹤成却回来了,他身边还跟着戴绮珠、任子延还有温特医生。他们应该是要往楼梯间去,正好路过了小会客室。
应该是刚才都听见了,戴绮珠一个两个打量顾舒窈的哥哥与嫂子,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
殷鹤成脸色并不好看,不想与他们纠缠,直接冷着脸往楼梯间走。
罗氏看见了,连忙给顾勤山使了一个眼色。顾勤山立即跑过去,挡在殷鹤成的跟前伸手将他拦住:“少帅,你今天怎么着也得给我妹子一个交代,到底什么时候娶她?”
哪知殷鹤成连话都没说,不过眼风一扫,身后的侍从往前走了一步,顾勤山便吓得缩了手,弓着腰,腆着脸,换了种恭敬的语气:“少帅,怎么着您也得给个答复吧。”
殷鹤成没有看他,倒是扫了一眼一旁顾舒窈,语气冷淡:“我还有事,要钱直接去找管事。”
周三爷没想到顾舒窈已经赎回了地契、房契,还被她不着痕迹损了一顿,气得嘴唇都发颤了。而顾勤山是个榆木脑袋,全然没有意识到周三爷一直在糊弄他,看了眼顾舒窈手里的契约,反倒小心翼翼对周三爷道:“三爷,我妹子手里的是真的,您买的那些应该是假的,您赶紧退了吧。”
周三爷气得咬牙,强压着怒火自圆其说:“我一定会去把那些个假地契全退了,妈了个巴子,那些个人渣居然骗我!”
虽然顾家的家业已经到了顾舒窈名下,可那批西药只有顾勤山知道放在哪,周三爷尤不死心,故意不理会顾舒窈,将顾勤山拉倒一边,问:“对了,勤山,你那西药还卖不卖?”
顾勤山知道地契什么都已经拿回,可还惦记着钱,犹犹豫豫的,一双眼不停地瞟顾舒窈。
顾舒窈回过头,直接盯着顾勤山的眼睛开了口,“你若是一定要卖,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从此你和顾家彻底撇清干系,你日后赌博也好,抽鸦片也罢,是生是死都与顾家无关。”
有顾舒窈撑腰,罗氏也有了底气,在一旁道:“你若死性不改,我也不跟你过了!”
都要和他断绝关系?顾舒窈言辞狠厉,罗氏也理直气壮,顾勤山以前一直是一家之长,在家里说一不二,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下场会落在自己身上。他先是生气,拿起烟枪往地上狠狠一砸,连周三爷见了都往后退了一步。
顾舒窈看了他一眼,并不怕他,又说:“你的两个女儿我可以替你照顾,衣食住行以及将来送她们读书的费用我都可以承担,但是她们将来也和你没半分关系!”
顾勤山听着顾舒窈的口气,似乎是动真格了,他后退了一步,弓着腰坐回榻上,望着刚才摔断了的烟枪,一时说不出话。他有什么可气的呢?是他自己输掉的地契,也是他自己抽鸦片上了瘾,和丧家之犬没什么区别了!
周三爷见顾舒窈搅黄了自己的生意,还白白在这里受这些气,愤愤不平,嚷嚷着叫人上来挑事。
周三爷声音不小,隔着墙听得清清楚楚,殷鹤成偏了偏头,唤副官过来,刚准备吩咐什么,却听见走廊外面有动静,竟然是周三爷方才派下去叫人的人反而被绑了回来。
而带头绑人的正是赌坊的管事陈六,只听见陈六唯唯诺诺进门,恭恭敬敬唤了顾舒窈一声“少奶奶”。
周三爷大惊,看着那陈六恶狠狠地朝他逼近,连连退了好几步,问顾舒窈:“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就知道三爷您一定是有备而来,那我也不能空着手,来而不往非礼也。”
好一句“来而不往非礼也”,任子延笑着摇了摇头,他没想到这顾小姐居然会来一招“黑吃黑”,让周三爷这样的人也栽了跟头。
他往殷鹤成那一看,他明明已经招呼来了副官,最后却只让副官给他倒了一杯茶。殷鹤成端着茶盏抿了一口,任子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着撇了撇嘴。
周三爷应该认得那陈六,用手指着他,狠狠道:“你小子是要过河拆桥不是?赢顾勤山的钱你也是有份的!”
“呵!要是你早说是要我对殷家的亲家出老千,我才不跟你干呢。”
顾勤山才明白,原来是这周三爷一直暗地里坑他的钱,气得冲起来,一把抓住周三爷的衣领要他还钱。
周三爷没办法,被那管事一顿吓唬后自认倒霉,将身上带的钞票都拿出来,又写了欠条,答应将之前出千骗顾勤山的钱都还回来。
周三爷最后灰头土脸地跑了,不过出门的时候,顾舒窈听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对着赌坊管事骂了声:“蠢东西,自以为讨好了哪一位,不知道得罪了另一位。”
顾舒窈看了他一眼,并不知道他说的另一位指的是谁。
一番波折下来,顾勤山彻底后悔了,一个人瘫坐在榻上,无精打采的。
顾舒窈念及顾小姐与他兄妹情分,于是心平气和地给他最后的机会,“哥,你以后还是可以住在顾宅,顾家的生意也可以依旧由你经营,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顾勤山抬起头,黯淡的眼中亮起一点希望,忙问:“哪三件?”
“第一,不许再抽鸦片,不许再赌博,也不许再在家打人;第二,顾家凡涉及西药或大宗的买卖都得过我的目。”
顾勤山已无退路,连连点头。不过想着统共也就这么些事,怎么还有第三件?而且见她神情严肃,这最后一件事似乎比之前的都要重要,于是好奇问道:“最后一件是什么?”
顾舒窈一字一顿:“不许干涉我的婚事!”
不与干涉她的婚事?她和殷鹤成的婚事已经板上定了钉,还怎么去干涉她的婚事?难道?顾勤山瞠目结舌,可顾舒窈逼得紧,现如今家业也是她的,他还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同意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殷鹤成刚从隔壁的房间出来,这一句话正好入了他的耳,他的步子稍稍顿了顿,沉着脸下了楼。才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召副官上前,沉声吩咐了什么。
殷鹤成不想打草惊蛇,汽车只停在如意楼的后门,盛州城已是华灯初上,在灯光与夜色的掩映下,任子延和殷鹤成钻进车厢。
顾舒窈本来还想去一趟书社,可奈何时间已经不早了。她从窗户往外看去,街上已亮起油气路灯,街面上的店铺好些已经关了门,书社这个时候恐怕已经下班了。她正准备阖上窗户,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进了汽车。殷鹤成?难道他刚刚也在如意楼?顾舒窈有些意外,不过见那人穿的是长衫,并不是军装,她想应该是自己看花眼了,可再想仔细看时,那车已经开走了。
汽车开到一半,任子延见殷鹤成依旧不言语,于是开他的玩笑:“怎么今天这么失意?”
殷鹤成轻轻一笑,并不理会。
任子延又问:“你后来向副官交代了什么?”
殷鹤成点了一根烟,抽了两口,毫不隐瞒:“我让他去调查两个人。”
“两个人?除了那周三,还有谁?”任子延好奇问了一句,他也是个聪明人,话才出口便已了然于胸,有些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顾舒窈回帅府时,殷鹤成还没又回去。六姨太见她和顾勤山他们一起回来,忙走过来招待。不过看她神色轻松,便也知道没什么事了。
六姨太笑了笑,稍稍出了片刻的神。殷鹤闻站在她身旁,朝着顾舒窈做了个鬼脸,又跑去跟梅芳和兰芬玩了。顾勤山和罗氏在帅府用完晚饭后,六姨太先是挽留了一番,顾勤山执意要走,便派人将他们先送回乡下了。
这半天的奔走起起伏伏经历太多,顾舒窈心力交瘁、早早就睡下了。
殷鹤成是半夜回来的,顾舒窈素来睡得浅,被他关门的声音吵醒了。顾舒窈看了他一眼,他扶着门站着,穿的是西装,应该是才从某个酒会上回来。
顾舒窈翻个身继续睡。他摇摇晃晃走过来,脱下外套,蹬掉皮鞋,直接上了床。顾舒窈察觉到动静,转过身,发现他正手撑着头面向她侧卧着,一双醉眼紧紧盯着她看,看着看着,突然笑了笑。
他从未对她笑过,这样的笑容使她不安。他们靠的很近,近到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气味。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看来是喝多了。
顾舒窈不喜欢这种接近,皱了皱眉,伸手去推他,“你怎么睡到这里来了?”
可她才一推,他的手突然搂上她的腰,稍一用力,便将她紧紧贴了上来。
她只穿了一件羊毛织的贴身背心,察觉不妙,掀起被子欲挣脱下床,却被他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论力气,女人怎会是男人的对手?何况是一个喝醉了使蛮力的军官!她才发现她以前学的那些防身术在他面前不过是空架子。
他压制着她,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却低下头来与她温存,带着酒味的热气全都吐在她脖子上,暧昧道:“我记得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发什么酒疯,放开!”她意识到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大声呵斥:“殷鹤成,你是个男人,一言九鼎,我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诺!”
他喝醉了不理会,空着的那只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挣扎,他便将她禁锢地越紧,撕扯衣服的手也越发用力,才一会儿,便从领口滑出一只的软白的香肩来,靠近胸口的地方有一颗痣,被她皓白的肌肤衬的愈发鲜红。
他望着那块裸露出来的肌肤有片刻的分神,她见机去咬他的手臂。她的确害怕了,用哭腔朝着他吼:“殷鹤成,你忘了么?我才因为你流过产,身体还没有恢复!”
她在他的手臂上咬出了带血的牙印,他任由她咬,沉着脸忍痛却没有动怒,过了好一会儿才挣开。
她红着眼瞪了他一眼,才发现他也在看她,与他的视线短暂交汇的那一瞬,她突然发觉,他其实一直都是清醒的。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