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烛光读书网 > 其他类型 > 重回八零,我成全国首富宁清茹顾安城结局+番外小说

重回八零,我成全国首富宁清茹顾安城结局+番外小说

小黄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同志,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得马上叫你家里人来给你签手术知情同意书,不然你的命也保不住!”“我们刚刚找军区联系了你丈夫,但你丈夫说马上要出任务,没听完电话就挂了,你还有别的家人能联系吗?”宁清茹只觉得腹部刀绞一样疼,意识都有点模糊。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在监狱里受尽折磨和孤独死掉,顾安城甚至都不肯来见她一面!勉强睁开眼,宁清茹竟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担架上,正被一群医生推向手术室。走廊的墙壁刷着白灰,半截漆成绿色,病房和办公室的木门也只是草草刷了一层清漆,上面用红笔潦草写着病房号和科室的名字。而她头顶是有些昏暗的白炽灯管,还有呼呼作响的吊扇,一切都带着陈旧的年代感......再回想起刚刚医生说的话,宁清茹悚然一惊...

主角:宁清茹顾安城   更新:2025-01-20 21:18: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清茹顾安城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八零,我成全国首富宁清茹顾安城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小黄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同志,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得马上叫你家里人来给你签手术知情同意书,不然你的命也保不住!”“我们刚刚找军区联系了你丈夫,但你丈夫说马上要出任务,没听完电话就挂了,你还有别的家人能联系吗?”宁清茹只觉得腹部刀绞一样疼,意识都有点模糊。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在监狱里受尽折磨和孤独死掉,顾安城甚至都不肯来见她一面!勉强睁开眼,宁清茹竟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担架上,正被一群医生推向手术室。走廊的墙壁刷着白灰,半截漆成绿色,病房和办公室的木门也只是草草刷了一层清漆,上面用红笔潦草写着病房号和科室的名字。而她头顶是有些昏暗的白炽灯管,还有呼呼作响的吊扇,一切都带着陈旧的年代感......再回想起刚刚医生说的话,宁清茹悚然一惊...

《重回八零,我成全国首富宁清茹顾安城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同 志,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得马上叫你家里人来给你签手术知情同意书,不然你的命也保不住!”
“我们刚刚找军区联系了你丈夫,但你丈夫说马上要出任务,没听完电话就挂了,你还有别的家人能联系吗?”
宁清茹只觉得腹部刀绞一样疼,意识都有点模糊。
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在监狱里受尽折磨和孤独死掉,顾安城甚至都不肯来见她一面!
勉强睁开眼,宁清茹竟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担架上,正被一群医生推向手术室。
走廊的墙壁刷着白灰,半截漆成绿色,病房和办公室的木门也只是草草刷了一层清漆,上面用红笔潦草写着病房号和科室的名字。
而她头顶是有些昏暗的白炽灯管,还有呼呼作响的吊扇,一切都带着陈旧的年代感......
再回想起刚刚医生说的话,宁清茹悚然一惊。
难道她重生了......
重生在一九七九年摔跤意外流产,丈夫顾安城却迟迟不肯来签手术知情同意书,让她因为延误了手术时间只能切除子 宫,还差点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的时候!
耳边,医生的催促声还在继续:“同 志,您快点做决定啊!再继续拖下去,情况就危险了!”
宁清茹狠狠咬了咬舌尖,强撑着开口道:“医生,我自己签!”
医生愣住了:“可是你这个情况......”
“我签免责,出了事也跟医院没关系。”
她毫不犹豫道:“我在这边没有亲人了,请您帮帮忙......”
听她这么说了,医生表情纠结,可想到宁清茹情况却是紧急,又没了办法。
“行,你签,我们马上准备手术。”
他即刻让护士去准备,心里却在想着女同 志的爱人未必太过分了,老婆都这样了还要出任务?又不是就他一个人!
就算是部队上的,也实在太不知道心疼人了。
手术知情书和免责书很快送到,宁清茹忍着痛签了字,才终于疼得失去意识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鼻尖是浓郁的消毒水味。
她正躺在医院的铁架床上,手上挂着输液袋,护士还给她垫了个胶皮的热水袋烘手。
小腹还隐约有点疼,她慢慢坐起来,看着床头柜上的搪瓷杯,还有墙上卷了角的日历,又是一阵恍惚。
一九七九年三月十三日。
她真的重生回来了......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随后,一道穿着绿色军装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是顾安城。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英挺的眉眼带着些许疲惫,身板却还是笔直。
跨进门,他上下打量她一阵,嗓音有些冷意:“没事了?”
再次对上这张曾让她爱得发疯的脸,宁清茹却莫名觉得心里没什么波澜。
大概前世见惯了他对上夏敏慧温柔的模样,在她面前却一副冷脸,实在是心冷了吧。
她不咸不淡嗯了一声:“对,没事了。”
顾安城眉头蹙得更紧,看她只是脸色略显苍白,似乎真的没什么大事,心里有些焦躁。
这个态度,是在跟他甩脸色?责怪他没有第一时间过来?
他压着不耐开口:“我今天有重要的任务,所以才没来得及过来,之后别再为了这种小事打扰我,也别动不动就甩脸子闹脾气,我不止是你的丈夫,也是国家的军人。”
宁清茹心里冷笑。
前世她失去孩子之后痛不欲生,才知道丈夫顾安城口中的“出任务”,是他嫂子夏敏慧的老家下河村遭了洪水被淹了。
他本来是不用去的,可是听说她可能会出事,自己跟部队申请随队赶了过去,回来时她已经切除了子 宫。
而他没有半分抱歉,甚至责怪她耽误了他的“任务”。
宁清茹平静看着他,语气不带半点波动:“我没有闹脾气,你要是忙就先去忙吧,我挂完水自己回去就好了。”
顾安城愣了愣,莫名觉得有些不对。
宁清茹怎么会是这个态度?
她一向黏他得很,一点点小事都只能依赖他,之前被车挂了一下腿出了血都吓得只会抱着她哭,这次怎么会这样?
抿了抿唇,他语气稍缓了缓:“你要是没事,我就先去出任务了,有事你让张姐帮你,但也别什么都麻烦人家。”
宁清茹勉强牵了牵唇角:“行,你处理完之后咱们谈谈。”
她对顾安城的选择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前世经历太多次了。
洪水之后,他将他夏敏慧和她的儿子都带回了京市。
当时她心里也是有怨气的,毕竟失去孩子的时候,他都没有陪在她身边,还让她永远失去了当妈妈的机会。
可是她也没有怀疑他们有什么关系,知道他嫂子早年守寡,独自拉扯孩子长大,还对母子俩十分关心。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当时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还曾经有过婚约,只是因为顾安城去当了兵,夏敏慧才嫁给了他哥哥。
那么多年,顾安城从没有忘记过她,娶她只是因为单位重视他的个人问题,他才跟她相亲结婚。
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顾安城和夏敏慧一起去给她的儿子开家长会,带着他出去逛公园,吃宵夜,玩到深夜才回来。
她妈妈脑梗住院,他却陪着夏敏慧和她儿子过生日,连电话都不肯接,让她强忍悲痛独自在医院忙前忙后。
她生日那天,夏敏慧打电话过来,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顾安城都会在深夜丢下她开车赶过去,照顾她整整一夜。
那颗心早就冷了,现在她只想离开他,别的都不在意。
顾安城眉头深锁,无意识握紧了拳,更觉得今天的宁清茹不对劲。
他开口想问她怎么了,外面却传来战友的声音:“顾排长,嫂子没事吧?要不您先陪嫂子?车就要出发了。”
宁清茹在他开口之前善解人意道:“你去吧。”
“行,有事回来再说。”
顾安城也没执意,她既然不着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宁清茹看着他转身走出病房,慢慢闭上了眼。
前世的她哭过闹过,甚至以死相逼让顾安城把人送走,顾安城却只有一句话:“清茹,你能不能懂事一点?那是我嫂子,我哥哥的遗孀,我怎么可能不管?”
一次又一次,他在她和夏敏慧中间永远选择夏敏慧,甚至到最后,他想把夏敏慧的孩子过继过来做儿子!
到后来,她终于忍不住压抑多年的怒火,开始对那母子俩百般针对,最后甚至疯魔到绑架夏敏慧逼她离开。
然后,她就被顾安城送进了监狱。
那十二年,他没有离婚,却也从来不肯见她一面,只托人带话,让她在里面好好改造。
改造什么呢......改造到自己麻木,接受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帮他养白月光的孩子?!
去他妈的!
宁清茹回想前世种种,只觉得自己蠢得透顶。
她一开始就应该跟他离婚的,顾安城跟她本来就没什么感情,甚至婚后交流都少得可怜。
只是她一厢情愿喜欢他,觉得他是忙着保家卫国,从来都不埋怨,兢兢业业给他操持家务,就换来这样的结局。
既然重生了,她再也不会要他了。
她也是高中生,为了他连大学都没去考蹉跎了一辈子,这辈子,她得为自己活!

慰问完家属院里的孤寡老人之后,天已经擦黑了。
家属院儿里上了灯。
到了该他们家属媳妇们一块儿聚会聊天的时候了。
夏敏慧殷勤着挽着军长夫人的胳膊,把她往桌上领。
按身份,她是顾安城大嫂,也是家属,当然也有资格出席这场聚会。
可她尽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弄得军长夫人完全以为她就是顾安城的妻子。
夏敏慧得意极了,明里暗里的瞧着宁清茹,向她示威。
偏偏宁清茹视而不见,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出神!
难道,她真预备跟顾安城离婚?
夏敏慧这个念头刚提起,有很快打消。
不,不会的,宁清茹喜欢顾安城喜欢的发疯,谁不知道?
十六岁就敢一个人一声不吭的跑几千里,去顾安城出任务的地方,差点连命都丢了。
逼得顾安城不得不娶她。
结婚才多久?怎么可能离婚?
夏敏慧暗中磨着牙,总觉得宁清茹心里憋着坏,想坑她一把。
果不其然,下一刻,夏敏慧的预感就成了真。
本来桌上的桃酥不见了,谁也没注意,军长夫人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对吃喝这点事更不注意。
谁也没想到,聚会正热络的时候,好好的桌子突然整个翻了!
桌子上的摆盘,瓜子糖果还有茶水撒的到处都是!
坐在主位的军长夫人可遭了殃,一壶滚烫的茶水迎面泼过来!撒在裤子上。
军长夫人被烫得大叫。
场面混乱成一团。
跟着她的警卫员手都摸向了腰间。
“金宝?怎么是你?”
顾金宝满脸桃酥渣渣,吃得口渴,又想喝茶,又想拿桌子上的糖吃,熊劲儿就上来了。
他干脆从桌子底下站起来,把主桌整个给掀了!
明明闯了大祸,偏偏被夏敏慧宠得无法无天。
看见军长夫人连人带椅子的仰到在地,痛得直抽气,他哈哈一笑,跳着羞羞脸:“大婶儿尿裤子啦,大神尿裤子啦,羞羞羞!”
军长夫人的一张脸由白转红,渐渐变得铁青。
偏偏她还不能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满院子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军长夫人这是生了大气,好好的过来,结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脸,还要被一个孩子嘲笑。
“哎呀,赶紧进屋,换身衣服吧!”
众人七手八脚的,要把军长夫人往屋里请,顺便查看一下伤势。
那么热的水!
军长夫人沉着脸,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没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也该回去了。”
顾金宝还在笑,不管不顾捡起地上的糖,往夏敏慧身上一扑。
“妈,你看,现在这些糖都是我的啦,我要不要给小叔留几块啊?”
夏敏慧简直想把这死孩子扔井里去!
军长夫人也看着她:“他是你的孩子啊?顾安城已经有儿子了吗?”
身边一个大姐道:“哪儿啊,她是顾安城大嫂,男人死了,这是他侄子。”
军长夫人皱了皱眉,再不言语了。
众人手忙脚乱之际,宁清茹站出来道:“这烫伤得赶紧处理一下,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我这儿有烫伤特效药,我爷爷传下来的。”
烫伤的地方正火辣辣的疼,到了这会儿,军长夫人也只好听她的,被她扶着往屋里走。
“你男人是......”
宁清茹垂下眼:“顾安城,我已经申请跟他强制离婚了。”
“是因为你大嫂吧?”
宁清茹抬眼:“不是......”
不全是,夏敏慧只是她这场失败婚姻的一个诱因罢了,但凡顾安城心里有她,就是一百个“夏敏慧”也插不进来。
这个男人的心捂不热的,她不想要了。
却听军长夫人叹了口气。
“你就甘心把顾安城让出去?”
宁清茹有些意外:“你不觉得是我小心眼,容不下大嫂?”
她把军长夫人请进卧室里,脱了湿漉漉的裤子,露出腿上烫伤的地方,正上药呢,
军长夫人道:“都是女人,谁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
“你也怪能忍的,要是我,早一顿大嘴巴扇出去了。”
宁清茹噗嗤一笑。
“好了,晚上您把纱布拆下来,晾凉风,两三天就能好,还疼吗?”
军长夫人面带惊喜:“还真不疼了,凉飕飕的,你爷爷是大夫吗?”
宁清茹点了点头:“嗯,我从小跟他学了一些,现在能高考了,我想考个医学院,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
“有志气!”军长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你要是一定要离婚,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大学四年的学费,你预备怎么办?”
宁清茹笑了笑:“还不一定能考上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军长夫人从兜里拿出一只钢笔,又顺手从书桌上扯过一本草纸,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要是学费不够,就打这个电话,就说是林军丽让你打的。”
军长夫人,或者说,林军丽走之后,宁清茹几乎是颤抖着把写着号码的本子贴近胸口。
一定要考上!
......
顾安城又是深夜才回来。
夏敏慧正抱着顾金宝在客厅哭哭啼啼,一双眼睛都哭肿了。
顾安城一看就皱起眉。
“大嫂,怎么了?是不是宁清茹又给你气受了?”
夏敏慧仰起头,睁着肿得桃子似的眼睛,可怜兮兮道:“安城,你还是把我们送回去吧,我跟小宝实在是被算计的要活不下去了!”
顾金宝也哇得一声,抱着顾安城的腿大哭起来。
“是婶婶,婶婶教我去拿桌子上的桃酥,我不知道,不小心把桌子弄翻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话不用夏敏慧教,知道自己闯了祸的小孩,天生就会推卸责任。
顾安城本来心里也在纳闷,怎么在队伍里就听见有人在传孩子在夫人聚会上闯了祸。
一个孩子能闯什么祸?
没想到居然是自家事!
他就说么,哪有孩子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原来是被大人给教坏的!
顾安城一扭头,砰得一声推开房门,见宁清茹没事人一样坐在桌边看书。
更是怒不可遏。
又是这种无聊的争宠手段!
他都娶她了,是要跟她过一辈子的,她怎么就不能消停一些呢?
“宁清茹,我真是看错你了,你怎么这么恶毒!看不惯大嫂,连一个你都要利用!”
他上手,一把将宁清茹拽了起来:“去跟大嫂道歉,跟金宝道歉!”

宁清茹甩了几次,都没有甩开。
“顾安城,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心里从来都没有我,巴不得跟我离婚,现在我自己滚了,你只要等在家里,离婚证就会自动送到你手上。”
“你什么都没损失,又为什么要一再纠缠我?”
顾安城胸膛起伏,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如墨海翻涌,也是急了,张口就道:“是你说要跟我过一辈子的!”
他性子粗,骨子里就是直来直去的军人作风。
离婚?他从来没想过。
他不知道什么爱来爱去的,只知道,结了婚,就是要两个人一块过日子的。
如今结婚才多久?
这岂不是把结婚当成儿戏?
两个人正僵持着,夏敏慧拍了拍顾金宝的背。
顾金宝会意,跑上去拉住了顾安城的衣襟。
“小叔,你们在吵什么呀?婶婶是不是要走了?”
夏敏慧也走上前去,好似犹豫了一下,才道:“安城,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就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怕是误会。”
说着,偷偷扫了眼宁清茹,迟疑道:“外面都在传,说清茹跟学校里的一个男老师......两个人经常半夜幽会......”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想,清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可若没有这事,好好的,怎么走到离婚这一步了?”
听听,这几句话,连要离婚了,都得甩她一个屎盆子扣在头上。
宁清茹更懒得解释,直视顾安城,一字字道:“是,她说的都对,你从来都只听她的。”
“你们是好人,你们最青白,最无辜,可以放我走了吧?”
顾安城仍旧死死拉着她。
“我不相信。”
他扯着宁清茹,大步流星的朝民政局走。
“顾安城,你干什么!”
“撤销强制离婚!”
只要撤销,那前面等的两个月就都不算数了。
宁清茹的力气哪有顾安城的大,硬是被他拉着手,到了民政局。
在撤销材料上签了字,盖了章,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五分钟。
看着离婚申请作废,顾安城面上虽不动,心底里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连他自己也想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他只知道,当得知马上就要自动离婚时,曾有过一瞬间的心慌。
他只想抓住她的手,至于别的,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至于说,她跟别人不清不楚,顾安城也是不信的。
多半是嫂子听了谁的闲言碎语。
“到此为止吧。”
顾安城始终攥着宁清茹的手腕。
纤细的手腕已多出了一条握痕,再松手,那一处的皮肤从苍白慢慢充血,有些热辣辣的痛。
顾安城喉咙上下动了动,难得软下声,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
“别离婚,好么?”
宁清茹转过头,不说话。
心里只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当然,她也是没想到,顾安城会拒绝的这么利落。
“你想要高考?也好,要是能考上,也算涨了一番见识。”
他语气里带着劝哄:
“要是跟大嫂实在处不来......你就住宿舍吧。”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方,宁清茹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这个婚总归是要离的,不如等到高考之后,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高考,不能再为别的事分心。
她也无暇探究顾安城到底是怎么想的,回到家属院,拎了东西就走。
夏敏慧还假惺惺的问她:“刚才那事是我多嘴了,没给你们造成误会吧?”
她撩了一下头发:“安城难得休假一天,刚巧金宝说想去公园玩玩儿,安城就带他去了,买了不少吃的玩的。”
“你说天底下哪有叔叔对侄子这么好的?都说像亲父子似的......你这是还要走吗?”
宁清茹皮笑肉不笑道:“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叫顾安城娶了你呢?叔侄直接变成亲父子不是更好?”
说完,也不等夏敏慧再有什么反应,直接拎了包袱就走。
方雅说得还真对,女人一结婚就完了。
......
高考越来越近,宁清茹也越来越用功。
一瓶钢笔水,没几天就用了大半瓶,手写的草稿摞起来足有一个砖头厚。
就这么没日没夜的学,临近考试的前两天,学校里发了一套卷子,说是往年高考的题。
宁清茹做的得心应手,初步估算分数,不禁笑开了。
这个分数,离京城的那两所名校还差一点,但考上京市的医学院,差不多是十拿九稳了。
方雅是陪她一路走过来的,看着这张卷子的分数,真是比宁清茹还要激动。
“跟我一个学校,你可千万要考上啊,这样等开学了,咱们还在一块。”
宁清茹握紧了方雅的手,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这还用你说?”
等到高考的前一天,宁清茹破天荒的没去看书做题。
蒙头大睡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又去集上逛一逛,散散心。
“清茹!清茹。”
宁清茹回头,见是夏敏慧。
她手里垮了个菜篮子,红光满面的跟她打招呼。
“哎呀,好长时间不见了,听说你马上要考试了?”
宁清茹点点头,眼睛瞟向一边——供销社里好像进了一批时兴的文具。
“前些时候我说的那些话,我真是越想越对不起你,都怪我,让你跟安城生分了,等考完了试,你还是搬回来住吧。”
宁清茹冷淡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夏敏慧一双眼睛眨了又眨,从篮子里拿出个纸包的糕点,上面用红纸盖了个福字。
“要考试了,嫂子也没什么送你,这个你拿着吃,就当是提前给你道喜了。”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了,黄鼠狼居然会给鸡上供了。
夏敏慧给她送礼,实在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宁清茹自诩不是绝顶聪明的人,好歹也不是个笨蛋。
夏敏慧嘴上说的好听,可重活一辈子了,她还不知道她么?
嘴甜心苦,笑里藏刀。
送给她的东西,她还真不敢收。
手里拎着糕点,宁清茹嗅了嗅,还挺香的,看印戳,还是供销社里的紧俏货。
为了不辜负夏敏慧的苦心,宁清茹趁着她去买菜的功夫,提着糕点回了家。
家属院儿里,顾金宝正满院子撒欢儿。
她故意在进门的时候,让点心在他面前晃啊晃,牵着顾金宝的视线,那么一路晃到了客厅。
“金宝,这包里的东西你可别动,我回来要拿的。”

正是散学的档口,操场里全是人。
被这么一嚷嚷,不少人都围过来看热闹,有几个还是宁清茹的同班同学。
他们嘻嘻哈哈,不但没帮宁清茹说句话,反倒加码起哄。
“师母说的一点也不错,我们都看到了。”
“宁清茹都结婚了,还跟付老师眉来眼去的,数学分数提高的那么快,没准是睡出来的。”
“我昨天回去拿课本,还看见她急匆匆的从教室出来,衣衫不整的,付老师就跟在后面呢!”
宁清茹脑子轰得一下,气得几乎昏过去!
她总算知道这些天,同学们在她背后,嘀嘀咕咕的议论些什么。
感情是造她的黄谣!
她自问行得正,坐得直,而且晚上补课的人也不止她一个,这些人明明都知道,却还这么说。
不奇怪。
还有三个月就要高考了,这几个人都是她的竞争对手,当然要想尽办法的除掉其他对手!
跟他们争辩是没用的,眼下需要稳住的,是眼前这个女人。
她的师母。
林玉珍简直气得要发疯!
付江海下了班一向准时回家,偶尔去下下棋也不会超过八点,可是最近,常常晚上九点以后才回来。
要不是有心人提醒,她还蒙在鼓里呢!
林玉珍张开手,大声道:“打倒狐狸精!打到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这一呼吁,就有好些人要把宁清茹抓起来,一旦被她得逞,那等待她的,就是批判、游街。
到时候,不要说考大学,她可能连高考的资格都没有了。
“师母,我只是请付老师补课,我付了钱的,而且补课的也......”
没说完,一块石头就朝她砸了过来!
躲闪之际,宁清茹余光中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夏敏慧......?
她并不能确实,这是那道身影实在很像!
只是眼下已经顾不了她了,更多的石头砸过来,根本没有人听她的解释!
危急中,一个人迎着晚霞,骑着自行车冲了进来!
“都给我让开!”
是方雅。
她就像一只愤怒的豹子,明明也是身形瘦弱,却骑着车子,谁对宁清茹动手,她就去撞谁。
她的身后,还跟着学校的年级主任和校长。
“你们都闲着没事了吗?聚在这里干什么?”
学校领导一发话,学生们都安静下来,只有林玉珍好像看见了救星。
一把扯住校长:“学生勾引老师,做出那些丑事,学校管不管?”
方雅走到宁清茹身边,拉了拉她的手:“我离老远就看见你们了,我就知道事情不对,赶紧找个人过来,你没没事吧?”
宁清茹摇了摇头,上前了一步,尽可能的心平气和道:
“师母,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得到的消息,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跟付老师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我的确请老师来帮我补课,可我是付了钱的,我能说动老师补课,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您身体不好,付老师需要钱先给您买药!”
林玉珍张了张嘴,一下子熄火了。
半个月前,付江海确实带了几块钱回来,说所有学生请他补课......
虽然心里已经知道错了,为啥还是不肯服软,嘟囔着道:“你一个学生哪来的钱?”
校长扯了扯她袖子,耐心劝导道:“这位同学,不要在这大吵大闹,闹成这样,谁脸上也不好看,有话好好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林玉珍当即就不说话了。
宁清茹听见了,很烦那顾安城来说事,又道:“晚上跟我一块补课的,还有几位同学,你要是不信,咱们一块去找人对质!”
她的目光又冷冷扫向造谣的同班同学。
“我想我也不必向你们解释什么,我劝你们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多读一读书,用这种方法排除掉竞争者,未免太卑劣了!”
一席话说的掷地有声。
几个人虽然还不服气,当着几个学校领导的面,却也不得不低下头。
宁清茹更不理这些人,拉着方雅的手离开这里。
俩人走到食堂,吃了饭,方雅还是心有余悸的。
“真是吓死我了,多险啊!这些人也真是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给你扣这么大的帽子。”
宁清茹只盯着饭盒,若有所思。
方雅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怎么啦?是不是还在后怕?”
宁清茹摇摇头:“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你是说......”
“在那群人里,我看到夏敏慧了。”
方雅蹙起眉:“就是那个处处挑拨你跟顾安城的,那个大嫂?她为什么这么做?”
宁清茹冷笑一声:“顾安城大哥没了,她一个菟丝花,当然要想尽办法的攀上顾安城,把我撵出去。”
眼看着方雅神色有些不会,她连忙握了握她的手:“你放心,这种人还不值得我浪费精力,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高考。”
“而且,我已经申请了强制离婚,再有一个月我就自由了。”
方雅轻出一口气:“但愿吧。”
......
晚上,宁清茹回了家,刚好撞上顾安城也从外面回来。
他还不知道学校发生了小插曲,也不知道宁清茹备战高考的事。
只是对宁清茹这么晚回来颇有微词。
见宁清茹还是不理他,顾安城扳住了她的肩膀。
“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已经够累的了,不想回到家里,还要陪你耍性子!”
“放手。”宁清茹平静的说,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顾安城有些泄气,道:“我也不问你这些天都在干什么,但是我要你明天下午必须在家!”
宁清茹刚想问凭什么,电光石火间,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试探着问道:“明天下午,有人要过来吗?”
顾安城颔首:“明天长官夫人会过来慰问,大家一块聚聚会,需要你在场。”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更添了几分严厉:“平时胡闹就算了,明天你绝对不可以出差错!”
宁清茹思绪流转,不禁想到上一世,她把顾安城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
为了给夫人们留下个好印象,也为了顾安城今后仕途顺利,宁清茹简直使尽了这辈子的花言巧语,等着在众人面前表现。
可这一切,全都被顾金宝给毁了!
这一次,她可不会再犯傻。
夏敏慧,你算计我一次,还想全身而退吗?
宁清茹其实不需要做什么,她只需要看好戏就行了。

顾安城愣住了。
忍不住怀疑面前的人,还是宁清茹吗?
宁清茹缠他缠的要命,每天晚上睡觉都要紧紧搂着他,说尽了缠 绵爱语。
但是现在,她居然让他滚?
“你到底搞什么名堂?”
清凌凌的眸子如墨海翻卷,两道剑眉入鬓角,眉心微蹙,这张脸,哪怕在生气的时候也好看的叫人呼吸一滞。
宁清茹看着这张脸,心里嘲笑着自己的浅薄。
就因为这么一张脸,受了那么多委屈!受了那么多欺辱!
“搞什么名堂?”宁清茹冷笑连连:“我不是早就说过了?离婚。”
顾安城气息一滞。
宁清茹怎么可能跟他离婚?
不过是跟大嫂较劲,使性子用的争宠手段罢了。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作什么?
顾安城吸了口气,有些不耐地劝哄道:“你还在怪我没及时赶回来么?”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已经跟军区提交了退伍转业申请,以后会去钢铁厂上班,能经常回来陪你,不要闹了。”
宁清茹冷笑:“是方便陪我,还是陪你的好大嫂?”
前世也是这样,百万大裁军,顾安城退伍转业,成了京市钢铁厂的主任,没几年就成了厂长。
那时候宁清如真的天真的觉得自己跟顾安城会越来越融洽,可结果呢?他所有的时间都被夏敏慧母子占去,连陪她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见她不为所动,顾安城冷冷甩下一句:“随你怎么想!”
说罢,转身提了行李安放到客厅,又把夏敏慧的东西收拾着搬去西屋。
顾金宝则是恶狠狠地瞪着她,转头就道:“小叔,你要睡在客厅里吗?着凉怎么办?”
他拉着顾安城的手,脸上一片孺慕天真:“你跟我们一块睡吧,我的被窝可暖和啦。”
顾安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又怜惜的摸上他的小脸,转头瞥向宁清茹,目光又变得冷刺刺的。
宁清茹被恶心了个够呛,一把甩上门,眼不见心不烦。
她也是奇了怪了,顾安城既然这么在乎“大嫂”和“侄子”,她都腾出位置来了,干嘛不答应离婚?
接下来的几天,宁清茹只当看不见他们。
时间全用来学习上。
大学她是一定要考上的,今年考不上就明年考,明年考不上就后面再考,反正她还年轻。
她不想再像上一世那样,白白蹉跎了十几年的时光。
她要到大学去,余生一定要过得比谁都精彩!
所以这些天宁清茹几乎是头悬梁锥刺股的用功,数学不好,那就专攻数学!
这一科闭门造车是没用的,思来想去,宁清茹从家里找出七八块钱,买了礼物,找到了她的数学老师。
“什么?你让我给你补课?”
高三班刚下课,付江海正在收拾教材,看着班里这个大龄学生,推了推眼镜。
付江海今年四十多岁,教了半辈子书,眼下恢复高考有些年了,每年这个节骨眼都有不少报名的,想让他给补课的也有不少。
不过说到底,凭什么呢?
宁清茹肯定道:“我听说您家里并不富裕,师母身体也不好,好几个孩子靠着您那点微博的工资养活,您就不想挣点外快?”
她拿出了一早准备好的钱和礼物——一筐鸡蛋。
“离高考还有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我给您七块钱,一周补三次课,您看怎么样?”
七块钱!差不多是付江海全部工资是三分之一了。
付江海有些意动。
却没立刻答应,而是找出宁清茹的随堂课业看了看。
“倒是认真,基础也有,行吧,晚上七点以后,咱们就在这个教室里补课,一直到九点,怎么样?”
宁清茹当然答应!
这个时间很好,一般九点钟顾安城就已经回来睡下了,她也不用被那对母子恶心了。
......
宁清茹每天早出晚归,顾安城只当她在耍脾气,劝了两句,夏敏慧自然也不肯放过挑拨的机会。
宁清茹也不跟他们客气,要么不理,要么怼回去,顾安城讨了个没趣,再加上部队里经常有任务,三天两头不回来也是常事。
这么样一来,宁清茹又清净了不少。
一转眼,半个多月过去,屋里的挂历已经画了半篇的红圈圈。
每多一个红圈圈,就意味着离离婚更近了一步。
喜事更是一件接着一件。
随堂测验的成绩下来了。
宁清茹不敢置信的看着卷子上的分数。
七十八分!
虽然还是不高,但已经比上次测验足足提高了十几分!
这对宁清茹来说,无疑是莫大的鼓励!
她更加用功,白天晚上的泡在学校,三餐都在食堂解决,无论是吃饭还是走路手里都拿着本书在看。
这天放学,她照例去食堂打饭,脑子里思索的一道几何题目,右手像画符似的,嘴里念叨着公式。
眼前多了个人也没注意,一下子撞了上去。
“抱歉抱歉,我没注意......”
一抬头,方雅站在她面前。
“你刚刚的解题思路不对。”
宁清茹一怔:“啊?”
方雅看着她,忽地笑了。
“听付老师说,你这些天很用功,成绩进步很快。”
宁清茹的心砰砰的跳起来。
方雅这样的笑脸,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了。
“你......你不生我的气了?”
“本来是很气的,我本来以为你是骗我的,没想到你还真决心要高考,还这么用功,也就不气了。”
方雅拉着宁清茹的手,就像多年前那样。
“走吧,咱们一块去打饭,我给你讲讲那道题,公式用得对,就是思路不对,我一讲你就明白了。”
两个人手拉着手,过往的龃龉在这一刻冰释前嫌。
接下来的几天里,方雅下了课就来找宁清茹,两人一块儿吃饭,给她讲题。
不单是数学,其它理科也讲。
宁清茹的成绩更是突飞猛进!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同学们看她的目光变得奇怪。
经常是看着她,然后转过头来窃窃私语,见她走过来,又都不说话了。
隐隐的,还能听见什么“晚上,一个人”什么“偷偷的,难怪分数上去了。”
宁清茹听得纳闷,但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也就没留意这些。
直到这天晚上,她照例要去打饭,突然从斜地里窜出个人来。
四十来岁的女人,个子不高,梳着齐耳短发,一身灰蓝色的工装,气势汹汹,两眼冒火,一见了她,就是“贱人婊 子”的乱骂一气!
越骂越气,直接上手去就要打!
宁清茹往后一躲,女人险些闪了个跟头,更是三尸身暴跳!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 子,大家快来看啊!就是她,勾引自己的老师,年纪轻轻的,当了狐狸精!”
“我家老付一辈子本本分分的,都是她主动上门勾引,大半夜的都不回家,他们班级里已经传开了!”

在医院住了两天,宁清茹就出院了。

顾安城不在家,算算时间,他应该要明天早上才会回来。

宁清茹从抽屉里翻出了两人的结婚证明和报告,直接去了民政局。

“你好,同 志,我要申请强制离婚。”

民政局窗口那位办事员疑惑抬头,暗道稀奇。

他们平时办的离婚都少,两口子日子能过,有点小摩擦也就过了,女同 志自己跑来说强制离婚的,可是头回见啊。

见宁清茹年纪不大,他只当是刚结婚的女同 志跟爱人闹别扭,下意识劝:“闺女啊,离婚这事可要想好了,两口子闹别扭正常,你要不要好好和你爱人谈谈?”

宁清茹态度坚决:“不用谈了,我想清楚了,您帮我登记吧。”

办事员眉头紧皱,犹豫着拿过证明,看着上面还有部队允许结婚的戳,又是一愣。

再看两人结婚报告,他更闹不明白:“你爱人这个条件不错啊,二十八岁就排长了,今后好日子在后面呢......”不管办事员怎么说,宁清茹都只是静静听着,一语不发。

那些他劝她的话,她前世自己也劝了自己很多次,听别人也说过很多次,早就腻了。

等他说完,宁清茹将报告和结婚证放到红木桌上:“谢谢您,我真的想好了,这事,真的没法商量。”

办事员见状,只能给她打了离婚申请:“强制离婚得等两个月,到时候要是你确定感情破裂,才能起诉离婚。”

宁清茹点了点头,拿起那些材料走出民政局大门。

回到家,她看着墙上的日历,拿起笔在今天的日期上划下一个黑色的叉。

等到日历翻过两页,她就彻底自由了。

她收拾过自己,先去学校报了名。

现在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她还来得及准备,毕竟之前的底子摆在那,前世独守空房那些年,她也报名了自考,看了很多的书。

只要这段时间好好努力,她应该能考上心仪的大学。

她爷爷是医生,前世她一直想去学医,却因为顾安城当了一辈子家庭主妇。

这次,她要冲击京大医学院,好好创作自己的人生价值!

填完报名表领了书,宁清茹回到家复习,不知不觉就看了一夜。

等房门外传来笑声,她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

房门被推开,如前世一样,顾安城带着夏敏慧和她儿子顾金宝走了进来。

他手里抱着孩子,拿着大堆的行李,表情温柔带笑,而夏敏慧站在他旁边,脸上飞着红霞,看上去一副羞怯小媳妇的模样,像极了一家三口。

看见宁清茹坐在桌前看书,顾安城愣了愣:“你之前不是身体不舒服?

这是一夜都没睡?”

宁清茹抬头看他一眼,随手把书合上:“没事了已经,不是什么大毛病。”

说完,她明知故问道:“这就是嫂子么?”

她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顾安城莫名觉得不舒坦。

他之前跟宁清茹提过嫂子,也因为夏敏慧的事情回过村里几次,宁清茹还撒娇闹过,说他一点不在乎她。

要是跟她提那事,她会不会又在家闹得不可开交?

抿了抿唇,他开口道:“嗯,这是嫂子和金宝,我这次出任务是老家洪水了,家里的房子也被淹了,索性我就把带到京市。”

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他们母子暂时住在咱们家,等我空了给他们找房子。”

宁清茹神色平常,站在顾安城身旁的夏敏慧却咬着嘴唇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小宁,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们了,安城说你生病了,我本来想着让他陪着你,但他担心我和金宝,还是回老家来了。”

“我们住不了多久的,原本我想今天就自己找房子,安城说我自己一个人带孩子他不放心,所以才让我先来住着,小宁,你不会不高兴吧?”

宁清茹看着那张貌似柔弱的脸,讥诮扯唇。

前世,夏敏慧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她当时听了心里就憋着火觉得委屈,却不好发作,毕竟这话挑不出错,做弟弟的照顾寡嫂,她能说什么呢?

可是重活了一辈子,她才听出这话里的挑衅意味。

夏敏慧是在对她宣誓主权,炫耀顾安城对她的在意,让她意识到不被选择的她有多可怜。

要是前世,她是会难过的,可现在心早就被伤透了,就只觉得好笑。

“没关系,他的事情我管不着,也没什么好不高兴的。”

她淡漠回了一句:“我最近也不住家里,你尽管住,住多久都行。”

夏敏慧一愣。

她从顾安城那里听过宁清茹,这女人不是把顾安城看得眼珠子一样,动不动就要吃醋耍性子么?

怎么会是这个态度?

偏偏她挑不出错,只能干笑一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安城却是脸色一沉:“你不住家里,要住到哪去?”

宁清茹垂着眸子,直接拿着书走进了房间。

顾安城冷着脸紧跟上去,正想问她又是在耍什么性子,没想到宁清茹却单刀直入开口:“我们离婚吧。”

顾安城刚将门关上,听见这话脚步一顿,抬头深锁着眉看她:“你说什么?”

宁清茹重复一遍,而后道:“家里的东西我都不要,对外我会说咱们感情破裂,不会给你带来任何不好的影响,你只需要签个字就行。”

她以为顾安城会毫不犹豫答应,毕竟前世要是没有她这个碍眼的发妻,他和夏敏慧一定早就走到了一起。

可没想到,顾安城大步逼近,手掌按在了她肩上:“我不同意!”

他眼中翻涌着冷意,手背更是青筋暴起。

宁清茹这又是在作什么?

好端端的忽然要离婚?

是因为他没有在医院陪着她?

可是她不是没事吗?

他强压着怒火:“有什么事你不能好好沟通么?

一定要说这种胡闹的话?

宁清茹,你不是三岁小孩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好好说?

宁清茹垂着眸子,眼中闪过嘲讽。

前世,她已经把好话说尽了。

她说自己流产了,今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他却连愧疚都没有,说没有孩子也没关系。

她说不想让夏敏慧母子住在家里,情愿出钱给他们买房,他都不愿意,要不是她以死相逼,这个家早就成了他们三人的了。

可现在她要离婚,他却说不愿意。

“我是在和你好好说。”

她后退一步挣脱他的手,眼神冷静:“反正你也不爱我,我们没必要凑合过日子互相折磨。”

顾安城的脸色更加难看,紧握着拳头指骨发白。


宁清茹早有预料。

顾安城偏听偏信,老觉得她嫉妒夏敏慧,不把人害死不罢休。

她自己走路摔个跟头,都恨不得赖在她头上。

宁清茹懒得解释,因为解释实在没用。

前世她磨破了嘴皮子解释,不抵夏敏慧掉两滴眼泪。

她只觉得没劲透了!

“是啊,是我,那又怎样?”

她仰起头:“我就是要把她害死,把顾金宝害死,只要有我在一天,他们母子就别想安生。”

“你!”

顾安城的手都扬了起来,携着一股凌厉的掌风,可看宁清茹巴掌大的小脸,握了握手,还是撂下了。

“你怎么能这样?

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夏敏慧只是我嫂子,我哥没了,我得照顾她!”

“大嫂是个好女人,她跟你不一样,你为什么一定要和她过不去呢?”

宁清茹挑衅地看着他:“确实不一样。”

“我没她那么会演戏,也做不到眼泪说掉就掉,更不会在丈夫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绑着红头绳勾引小叔子!”

顾安城气得笑了:“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休?”

“简单,离婚啊。”

宁清茹又坐回椅子上:“咱们两个之间只有一件事情可谈,就是离婚。”

“想都别想!”

顾安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出了房门。

宁清茹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

重重吐出一口气,拿了笔,在日历上又画了一个圈。

日历上,已经画满了红圈,数了数,距离离婚的日子,也只剩下了三天。

宁清茹翻开课本,尽量使自己不想这些事,一门心思的钻进书本题目之中。

这天放了学,方雅兴冲冲地过来找她。

“好消息,你的宿舍申请下来了!

你可以搬出来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宁清茹激动地拉着方雅的手转圈圈。

终于,终于能搬离那个破地方了!

没有熊孩子捣乱,没有夏敏慧三五不时的卖惨,更不用看顾安城无脑护着她的样子,宁清茹简直开心的要命。

拿到宿舍钥匙之后,宁清茹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回到家里立刻收拾了行李。

她的衣裳不多,钱也只有三十几块,还有一些粮票布票,都是她自己的私人财产。

顾安城赚的工资本来也放在她那里,她好好的收在箱子底下,跟存折都放在箱底的小盒子里,差不多有一两千块。

等晚上回来就交给他。

要断就断个彻底,宁清茹不想再跟顾安城再有任何牵扯了!

正收拾箱子,忽然,压在衣服下面的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手绢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不是......她送给顾安城的那块手绢吗?

上面的鸳鸯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缝的。

手绢上还染着血,是顾安城出任务回来,胳膊受了伤,他随手就拿它裹伤了。

后来她再问起,顾安城只说放起来了,那副不在意的样子,宁清茹还以为他丢了,跟他闹了一场。

原来他真的小心放起来了,上面原本的血迹也洗得很干净。

再次看到这张手绢,看着上面拙劣的针脚,宁清茹心里一时间还真是还真是五味杂陈。

正要把手绢拿出来,又是一怔。

手绢里,包着东西。

打开来一看,宁清茹的眼泪又几乎要夺眶而出。

外公的那块金怀表,被顾金宝弄坏了,她拿去托了好多人问,都说这种老式表修不好,缺少配件。

她绝望的收了起来,再也不忍心看。

可是现在,碎裂的表盘已经被好好的粘起来,不仔细看,很难看见上面的裂痕,指针也正常的走着。

有那么一瞬间,宁清茹几乎有些舍不得走了,但又很快清醒。

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又能代表什么?

她就算是喂狗,也还要施舍一两根肉骨头呢!

顾安城对她,跟对夏敏慧比起来,真连喂狗也算不上。

小心将怀表包好,贴身收起来,刚打好包袱,就听见外屋门在想。

“小叔,下次我还想去!”

顾安城笑着说:“好,等以后有时间了,我每周都带你去。”

夏敏慧声音娇软,含了两分嗔怪:“又胡闹,小叔那么忙,哪有时间总陪你?”

透过房门玻璃,宁清茹看着他们三个——夏敏慧跟顾安城并排走着,顾金宝被他抱在怀里,真像极了一家三口。

不,就算是真正的一家三口,也没这么其乐融融。

方才升起的那一点点感情又瞬间湮灭得一干二净。

看见她,顾安城刚扬起的笑容僵了僵。

“你回来了。”

看着屋子里打包好的行李,又蹙起眉:“你要去哪?”

宁清茹冷冷道:“你回来了,那正好,你的东西交都在那口箱子里,我什么都没动,你可以检查一下。”

顾安城烦躁的捋了把头发:“别闹了,我们累了一天,你去做饭吧。”

“这些日子都是大嫂在忙家务,你什么都不干,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夏敏慧也意有所指道:“是啊,你每天在外面不知道忙什么,每天那么晚回来,外面已经风言风语了,你这样,让安城怎么做人?”

“风言风语?”

顾安城眼中划过一抹疑色,看向宁清茹:“你又搞什么名堂?”

到了这个地步,宁清茹索性把话挑明了。

“两个月前,我已经申请了强制离婚,算日子,咱们的离婚证也该发下来了。”

“噢对了,我报名了今年的高考,也申请好了宿舍,今天就搬走。”

顿了顿,宁清茹看着他:“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顾安城愣住了。

他是真的愣住了。

不是邀宠,不是争风吃醋,也不是欲擒故纵的耍手段。

难道......难道她真的想离婚!

忽然之间,顾安城好像觉得心里塌了一块。

宁清茹那么爱他,怎么可能......怎么会跟他离婚?

“我不许!”

顾安城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冲上去一把攥住宁清茹的双肩:“你骗我的,对不对?”

宁清茹重重一甩手,拿了包袱大步走出门去。

顾安城想追,夏敏慧却拦住了他。

“安城,你说会不会是......”这一次,顾安城却没等她把话说完,而是直冲出去,死死攥住了宁清茹的手。

“别走......”
军区各位领导的夫人们大约下午才会到家属院,早在上午,家属院就已经在准备了。

宁清茹作为“排长夫人”,当然也是聚会的重要一份子。

只是大家都在家属院儿里,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也没啥好慰问的,大家心知肚明,这场席面,主要还是为了迎接“军长夫人”。

院子得扫扫干净,瓜果茶水也得准备好,几个重点慰问对象,一早也换上了最体面,最干净的衣服。

院儿里,跟顾安城平级的,还有两位,他们的夫人也都换上了时兴的呢子衬衫,一个不怕冷的,甚至翻出了压在箱底的布拉吉裙子。

“诶,你们说,要不要在这边儿树上挂个大红花?

喜庆点。”

“挂吧,听说还有记者拍照片儿呢。”

“真的?

那会不会上报纸?

我要不要化妆?”

宁清茹还是照常打扮,抱着书去上学。

没走两步就被拦下了。

“清茹,又出去啊?”

“嗯,下午回来。”

“你看你,今天咱们难得聚个会,你怎么还穿这衣服?”

热心大姐朝门边儿使了个眼色,凑近她,小声蛐蛐:“你嫂子又是换衣服,又是抹红嘴唇的,还买了雪花膏抹脸呢,你可别被她比下去了。”

宁清茹顺着视线回头一望,夏敏慧的确打扮了跟平常不一样了。

但要说特别大的变化吧,也没有,无非就是衣服鲜亮了点,人也显得有气色了些。

院儿里的妇女们,要么把头发挽在脑后,要么贴着耳朵剪了短发,本来夏敏慧也是挽头发的,今天却梳了两条五股麻花辫儿。

打着什么样的心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反观宁清茹,一身灰绿色的工人装,颜色也有些发白、变旧,头发随手一扎,瞧着很是“艰苦朴素”。

“今天是军长夫人过来慰问,还有咱们几个聚会,又不是选美比赛。”

她顿了顿,提醒道:“要上军报给上面看的,军长夫人一定穿军装过来,咱们反倒打扮的这么出挑,合适吗?”

热心大姐被她说的一怔。

是啊!

她们怎么没转过这个弯儿来?

多亏了宁清茹提醒!

当下,赶紧跟几个人说了,大家都恍然明悟,又都去换了衣服。

却没跟夏敏慧说——她既不是慰问对象,也不是军队里谁谁的妻子,提醒她干什么?

临出门前,宁清茹又看了眼夏敏慧,她正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满意的不得了。

一旁的顾金宝满院子撒欢,没有一刻老实的时候。

宁清茹勾了勾唇角,上学去了。

一直到下午放学,她提前回来,院儿里已经布置好了。

几张桌子一并,摆好的盘子拿出来,瓜子、糖还有几样时新的水果,照相机也已经就位。

夏敏慧领着顾金宝在大院门口,一边跟人说话,眼睛时不时的往外瞟。

忽然,她眼睛一亮,站起来叫道:“那是不是......是不是军长夫人来了?”

军工车从老远朝这边开过来,初看还只有那么一点儿大,离得近了,车子撞进视野里,越来越大,看着也越来越威风。

有人用胳膊肘捅了捅宁清茹:“听说你们家那口子,马上就要转业了?”

“哎呦,怎么不一直干下去呢?

这么年轻就是排长了,以后还怕没有升官的时候吗?”

“是啊,我家那个快40了,才当上排长,哎呀,比不了。”

“转业也有转业的好,去厂子里当个领导,厂里还会给配汽车呢,多威风啊!”

一阵喧闹。

宁清茹面上应和着,心里却在冷笑。

确实够威风。

顾安城性格里就有一股敢冒险的狠劲儿,十年不到的时间,他就成了京市最有名的钢铁大王,成立了国内第一家上市公司,资产亿万。

那是九零年的亿万!

可那时候,她在监狱里等死。

她不由的看向夏敏慧,发现夏敏慧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辆车,一双眼睛几乎炸出彩色鞭炮来。

车子很快开到,司机一开车门,一双皮鞋车里迈出,跟着就是一身精神十足的军装。

军长夫人看着得有四十多岁,军帽下压着几缕白发,风霜侵蚀了她的脸颊。

一看就是逃过荒,吃过苦的人。

两个警卫员跟在身后。

一进门,照相的就先跟了过去,提议家属院儿的都合个影。

门口几位迎接的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禁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幸亏宁清茹提醒,要不然她们一个个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被相机那么一拍,那不是灾难现场么!

接下来就开始走流程了,几位夫人亲亲热热的围上去,一块儿去探望孤寡老人。

场面热热闹闹的。

热闹中又不乏谨慎和小心。

“大家都坐过来一点,别拘束。”

军长夫人笑着说:“都说军民一家亲,咱们这些军属更是亲上加亲,可别跟我外道了,咱们都是一样的。”

大家都附和着说是。

“哪位是顾安城媳妇?”

军长夫人在人群里找。

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在夏慧敏身上。

满院儿的人就她最显眼。

夏敏慧收到视线,羞涩一笑,也不否认,而是上前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这话模棱两可,像是暗示自己就是,又像是顺嘴一问。

要搁在上一世,宁清茹非冲上去撕了夏敏慧的嘴不可,现在,她只想看好戏。

“顾安城干得很好,前阵子又立了功,你们当家属的,收拾收拾等着给他庆祝升官儿吧!”

夏敏慧全身心都投入在跟军长夫人的交流中,笑道:“安城能有今天,也不单单是他自己的功劳,还不是上面有心栽培?”

“我们当家属的,怎么也不会拖了他的后腿呀!”

“妈,桃酥上来了,我想吃桃酥!”

顾金宝可不管大人之间的应酬,看见桌上那些瓜果零食,早就馋的口水直流。

一直在拉夏敏慧的衣服,夏敏慧正得意时,哪顾得上他?

顾金宝气哼哼的跑远了。

“不给我拿,我自己去吃!”

刚跑到桌子边儿,就看见宁清茹一双眼睛正看着她。

顾金宝咧了咧嘴:“你不给我吃,我就告诉小叔!

让她把你赶出去!”

宁清茹只是朝他笑了笑,指了指主位。

他心心念念的桃酥就摆在主位上,就只有那么一盘。

顾金宝一喜,旋风般跑过去,把那一整盘都抱在怀里。

而这时候,欢声笑语的“大部队”已经走过来了,他左看看右看看,一溜烟的钻进了桌子底下。

桌子都盖了白桌布,人往桌子底下一钻,还真不容易发现。


夏敏慧抱着儿子哭得几乎要断气,小心翼翼地问看诊的大夫:“怎么样?”

“还是去省城大医院吧,就算开了止疼药,也是治标不治本呀。。”

顾安城上前,心疼的看着顾金宝,沉声说:“我已经问部队里借车了,马上回来,你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顾金宝从昨晚上就说肚子不舒服,夏敏慧也没当回事,直到今早上开始呕吐不止,紧跟着又拉肚子。

夏敏慧顺势往顾安城怀里一靠:“金宝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顾安城身子一僵,喉咙上下滚了滚,将身体往后靠,不着痕迹的保持了距离。

夏敏慧敏 感的察觉到了,有些局促的起开身,这么一侧目,就看见了宁清茹,顿时两眼冒火。

“你!

都是你!”

她上前一把抓住宁清茹的衣领:“你有什么手段冲我来啊!

为什么要害金宝!

他才那么小,他怎么得罪你了!”

宁清茹挥开她的手,语气冰冷:“当着保卫科同 志的面,说话可要讲凭证!”

“我这几天都没回来,怎么害顾金宝了?”

夏敏慧紧紧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浮动:“刚才,大夫说,他这是中毒了!”

“昨天,你敢说你没回来?”

顾金宝这时捂着肚子嚎:“就是婶婶,拿了东西给我吃,我吃完就肚子疼了!

哎呦......疼死我了。”

他满脸通红,满头热汗,看着确实像遭了大罪。

顾安城也冷眼看着宁清茹,却什么都没说。

宁清茹料想,在他心里,自己指不定是个什么青面獠牙的形象呢!

这时候保卫科的同 志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宁清茹,说:“夏敏慧同 志说你给他儿子投毒,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昨天你是不是带了一包糕点回来?”

宁清茹两手一摊:“是啊,可是糕点就是夏敏慧给我的,我回来用了一下电话,把糕点放在桌上,转个头的工夫就被金宝吃了,我现在还一头雾水呢。”

她往人群里瞧,正好看见王婶,就拉了她出来作证:“呐,那会儿王婶可全都看见了,我说谎了没有?”

王婶忙道:“是这么回事,小宁还特地嘱咐不让金宝动呢,说怕他吃了糕点,吃不下饭。”

看了看周围,话风一转,又道:“我看见是这样,可小孩儿嘛,越不让他动,就越要动,谁知道......”后面的话就没再说了。

保卫科同 志提取了这句话的关键信息,转而看向了夏敏慧:“糕点是你给的?”

夏敏慧大呼冤枉,眼泪一串串往下掉:“这话是怎么说的?

那我还能给她下毒不成?”

“是,糕点是我买的,打从我一来,清茹就一直看不惯我,这回又任性搬走,我是想跟她缓和一下关系,想着她要考试,才送她糕点的!

那可是我在聚合供销社买的。”

说着,她更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眼泪掉的更凶,身子也在发着颤,宛如一朵风中萧瑟的白莲。

“我知道了!”

夏敏慧用手指着宁清茹,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往我送你的糕点里投毒,害我的儿子,宁清茹,你真是太恶毒了!”

所有人都在看着宁清茹,目光中有怀疑、有疑惑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宁清茹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从考场到这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实在没时间陪他们演这出无聊的把戏。

她笑了一声,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蔑视和讽刺。

“夏敏慧,我真是高看你了,我本来以为,你就算再坏,再会做戏,好歹是爱你的儿子的,现在看来,你为了陷害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顾安城蹙眉:“宁清茹,你又胡说什么?

大嫂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宁清茹连一眼也没有看他,只对着夏敏慧悠悠然道:“你既然怀疑我在你给我的糕点里下毒,那我是不是也能怀疑你给我下毒,只为了延误我考试?”

“你见我安然无恙,自己的儿子却遭了殃,干脆来了个倒打一耙?”

“我......”宁清茹转向保卫科同 志,道:“两位同 志,我想请你们想一想,夏敏慧要送我糕点,是我能事先预料的吗?”

很显然,不能。

她又道:“我既然事先不能预料,那按照她说的,我又要去买药,又要把包拆开,把药在里面,再拿回来。”

“同时我还不能预料金宝一定会吃,那我折腾这一回干什么呢?”

“我从菜场遇见夏敏慧,直到回家,拢共也没几步路,她买菜更花不了多少时间,请问我是怎么有时间把药下在糕点里的?”

一字一句,条理分明,直接把夏敏慧说的哑口无言。

保卫科的同 志被她说服,又都看向夏敏慧。

夏敏慧苍白了脸,蹲在地上抱着顾金宝哭,一遍遍叫着“我可怜的孩子”。

顾金宝早没了精神头,也不喊疼了,垂下了脑袋,脸越来越红。

宁清茹没再理会他们,看向了顾安城,嘲弄道:“三堂会审结束了,是不是能送我回去了?”

顾安城唇动了动,迟疑道:“我得先看着金宝上车,等我们回来,我再送你去。”

“金宝!

金宝你怎么了!”

突然,夏敏慧的哭声变了调,简直就像一只踩了尾巴的猫。

顾金宝发红的脸渐渐变紫,眼珠子直往上翻,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一边儿的大夫也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了?”

“遭了,是不是毒性涌上来了?”

“不可能!

那就是普通拉肚子的......”夏敏慧说到一半,猛然住了口,神色慌张,又不知该怎么办。

“你把他平放好,我听听心跳。”

大夫急匆匆的拿出听诊器。

宁清茹眸光一凛,已经看出了门道。

这不是突发疾病,这是被呕吐物卡住了喉咙!

请来的大夫应该是赤脚医生,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例,但宁清茹见过。

“让我来。”

她上前去,手还没碰到金宝,就被夏敏慧打到了一边:“你要干什么!”

宁清茹冷冷道:“你要是想看着他死,尽管拦着我。”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