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跟着李爱军一声惊喜的吼叫,其他人也面带喜色,纷纷聚了过来。
“这香怎么烧成这样子了!?”李爱民瞅了一眼,悚然道。
“啥意思?”
“老人常说,香烧三柱,齐头并进,两短一长,大凶之兆!这...这里头埋的那个女娃儿,怨气重的很啊!”好像是为了迎合李民的话,平地一股阴风卷着湿哒哒的纸钱直直冲上了天,少说也有五层楼那么高,似有似无的悲惨哭泣声拼命往人耳朵里钻,似乎恶鬼嘬肉饮血,听得人心里发毛。
“什么狗屁,怨气再重不正好能弄死狗娃儿身上的那些杂碎?”李大壮也听见了,不过他天生啥都不怕,骂了句,抡着镐头就预备挖,却被李爱军连拦住。
“等等!”
“咋啦?”李大壮不明白,“救命尸身”就在眼前,咋又不能挖了?
李爱军解释道:“王半仙交代过,这吸引灵魂,可不敢这样来...”
既然现已找到了,不论如何都得试试,哪怕是搭上自己的这条命,也得把这尊阴主给请回去!
李爱军打定主意,让所有人都退后,自己跪在坟堆前面,然后把王半仙的包放下,摆开拉链,取出三根冥烛,用火石点着,品字形插在坟前,又小心谨慎拿出三根引魂香放在烛火上点着,相同插好,接着提出来一沓刀纸,用木棍扒拉着全部烧完。
分明有风,可这堆纸灰却像石头相同静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冥烛火苗飘忽不定,随时都有熄灭的征兆,干的透透的引魂香也只剩下针头那么小一个红点,牵强燃烧着。
李爱军叹了口气,王半仙说过,要是纸灰不起,香烛难燃,就说明这姑娘的灵魂,底子不乐意。
好在李爱军还有背工,从怀里又掏出来一个小纸包,放在烛火上一烧,一股毛发被烧焦的滋味飘了出来,那里头包着的,便是李狗娃的胎毛。
“秀娟姑娘,我知道你命苦,生前被人欺辱,死后灵魂去了下面还得遭受痛苦,正好我那娃儿灵魂特殊,现在被怨灵缠身,预备要了他的命,今儿个我大胆来请您,随我回家当几年阴主,只要您乐意,护住我那不幸的娃一条小命,我定为您刻碑立牌,昼夜供奉!”
李爱军说完,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毕恭毕敬地作揖,九十度弯着腰身,静静候着。
李爱军提着一颗心,严重地等着,依照王半仙的说法,自杀之人的灵魂到了阴间,肯定得遭受百年酷刑,若是有灵魂属阴的人乐意将其供奉,它就能使用这道羁绊,骗过阴差的探查,长期留在人间享用香火,不但免去了受刑之苦,还有时机修炼成鬼仙,洗去罪孽,可谓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没有鬼物乐意拒绝。
李爱军心思百转间,张狂席卷的阴风戛然,回旋扭转在天空的纸钱失掉支撑的力气,断了线的风筝相同坠落下来,一股乌黑如墨的黑气从谷口极速蹿了上来,浮在了坟堆上面。
一群人一起感觉浑身僵硬,就连胆子最大的李大壮都不由打起了哆嗦,虽然仅仅一团黑气,但谁都明白,这肯定便是那姑娘的灵魂,咱们聚精会神,微微垂头,不敢去瞅。
轰轰轰,冥烛似乎是得了什么莫名的力量,火光一下冒起两寸那么高,引魂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了起来,一缕缕青烟聚而不散,隐凝聚成一只手的形状,在李爱军心有余悸的凝视下,一把搂住刀纸灰烬,钻进了坟堆里面。
“成了!”李爱军看到这一幕,知道那姑娘的灵魂容许了,激动的泪水直流。
“多谢姑娘大恩大德,我老李家绝对不会辜负您!”
李爱军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情绪,于是又跪下去,不断磕头。
“走吧...”
一声漫长幽怨的女子声响从黑气中飘出,“哎!”李爱军连忙停下磕头,容许一句,取出一张黄符,双手捧着,那股黑气好像非常急切,见着符纸,马上化为一道黑光就射进了符内。“起号,掘坟!”李爱军像是捧着刚出生的狗娃相同,将符纸叠好,贴身装着,大喝一声,李爱民知道该自己上场了,取下别在腰上的唢呐,吹了一段长号。
长号一变,接着又是丧乐,世人立马开始掘坟。
月光清冷,不知不觉现已到了夜里八点,由于是新坟,土壤疏松,并不紧实,加上埋的也不深,几乎仅仅一根烟的功夫,一卷破破烂烂的席子就出现在眼前,席子被红线七横八竖地捆着,红线交叉处还贴着一张符,应该便是王半仙画的,看见这符,李爱军知道,这下绝对错不了,女尸正好便是他们要找的对象。
世人赶停下动作,李爱军又拜了拜,说了句‘开罪了’,然后跳下坟坑,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哆嗦的手臂,撕掉符咒,扯断红线,揭开了草席。
借着月色,一张绝美的脸蛋映入眼帘,吹弹可破的皮肤除了苍白如纸外,简直一点都不像山沟里的女子,身段婀娜,凹凸有致。
但谁都不没有生出一点垂涎之意,由于女尸一双污浊的眼睛圆圆睁大,跟死鱼一般无二,表情狰狞可怖,四肢呈现出不规则的扭曲,如同择人欲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死气。
“啊!”
草席刚掀开,一声响彻云霄的凄厉惨叫传遍四野,轰隆隆顺着山谷传出老远,回声半天还在继续。
李爱军毕竟是个普通人,惊骇瞬间从心底冒了出来,吓得连滚带爬躲到坟坑旮旯,扑通一声跪下磕头。
坟坑外面的五人相同骇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跟着跪下。
过了有十来分钟,李爱军强自压下内心惊骇,黑着一张脸悄然瞅了一眼女尸,却见女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四肢和表情现已康复如常,安祥的躺着,眼睛却仍然没有闭上。
李爱军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头脑一片空白,四肢不听使唤地剧烈抽搐着,但一想到狗娃,顿时一股子狠劲繁殖,咬咬牙,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稳定心神,然后慢慢靠近女尸。
“秀娟...叔接你回家!”
女尸好像听到这个穷途末路汉子的呼唤,嘴角悄然浮现出一抹诡魅的笑脸,缓缓闭上了双眼。
李爱军见状长长舒了口气,对坟坑外的几人道:“哥几个,成了...”
用自己带来的草席从头裹好女尸,李爱军又拿出一副白草纸剪成的“囍”字贴在草席上面,然后往背上一背,爬了出来。
李爱民鼓足腮帮子用力吹着唢呐,曲子却是一首丧乐,一首喜乐来回吹,显得非常奇怪,其实这也不难理解,请阴主,其实和娶亲差不多,天然要奏喜乐,但请的却是死人,哀乐也是有必要有的。
李大壮照旧走在最前面,手里扛着一杆招魂幡不断挥舞,剧烈的冬风吹得招魂幡扬起老长,鬼手相同,王建国边走边撒着纸钱和白纸折成的白花,李二牛手里握着一只铃铛摇着,李解放则负责喊“秀娟...跟叔回家...”最后边才是背着尸身的李爱军。
一串银铃般的少女笑声满意而又阴冷,跟着部队一向向前,山风呜咽,如同厉鬼悲号,伴跟着淅淅索索的脚步声,更加为这不寻常的夜晚增添了一份渗人的氛围。
得亏是这破山沟沟里晚上除了寻食的野兽外没有生人,否则看到这一幕估计直接能吓得魂儿都飞了。
啊呜,啊呜,啊呜...
嘎嘎嘎...
刚刚下了野鸡崖子,爬上山坡,死后便一起响起了狼群的长啸和乌鸦的怪叫,声响急促,又夹杂着一抹惊骇的滋味,像敦促,又像在挽留,听上去很是难受,大伙乃至怀疑它们会不会直接吼的一口气上不来,噎死掉。但是这时谁都顾不上管它们,步伐紧凑地抓紧时刻赶路,务必得在十二点前赶回村。一行人的背影逐步消失,没人发现,寂静的野鸡崖子上忽然出现了一群面貌恐惧的鬼影,猖狂地喋喋的怪笑起来,其中赫然就出现了一脸不甘的‘秀娟’!
怎样会有两个秀娟?又或者,他们引走的灵魂,或许底子就不是真的秀娟!
十一点四十多,王半仙此刻现已好了一些,坐在睡着的狗娃旁边,摸出一块怀表不时看上两眼,满是着急之色。
“叔,几点了?他们咋还不回来?”李爱军的婆姨来回踱步,她早就跟村里的女人们做好了祭品,一身麻孝,一口崭新的红漆棺材摆在门口,就差狗娃的阴主了。
王半仙正欲安慰,猛地闻到一股惊人的煞气自村口飘了过来,忙道:“回来了!赶紧预备!”
李爱军的婆姨浑身一震,推开门跑了出去,唤了一声,爆仗噼里啪啦地炸开,一盏盏红白相间的灯笼一起亮起,两位李氏长者忐忑不安地坐在李爱军家院子正北方的两张椅子上,两头各站了两排活灵活现的纸人,纸人后边是纸马,纸房,统一是用白色草纸扎的,昏暗的灯笼光辉笼罩下的李家到处都弥漫着渗人的妖异。
没过多久,寻尸部队便出现在了李爱军家院里。
“秀娟...咱...到家了!”
跟着李爱民一声长号,都说死人的尸身比活人重的多,李爱军这下但是深有体会,放下尸身的他剧烈的喘着粗气,汗水浸透衣衫,浑身像是被水洗了相同。
“抱着狗娃,符给我!”早就等候多时的王半仙将狗娃塞在李爱军怀里,打开符纸感应顷刻,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接着又揭开草席看了一眼,问道:“你们确定这符里的灵魂便是这女娃的?”
“那还能有假,一切程序都依照你的说法来的,咱们一群人亲眼看到一股子黑气钻到了符里的!”李大壮抢着回道。
“可...怎样感觉不对劲啊,这股鬼气也太吓人了,刚死之人的灵魂,就算怨气再怎样重,都没理由变得这么浓厚呀...”王半仙自言自语道。
“王叔,时刻快来不及了,你还在等啥啊?”李爱军看王半仙没有动作,不由敦促起来。
“或许是我多疑了,那就开始吧!”王半仙将草席彻底揭开,露出秀娟的尸身,然后默念归魂咒,符纸晃动,那股黑气飘了出来,像蛇相同顺着尸身的七窍钻了进去。
咯咯...
黑气刚一进去,躺着的尸身哗啦一下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脖子上的骨头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脑袋机械地转了一百八十度,一双死鱼眼猛地睁开,直直盯着李爱军怀里的狗娃,然后嘴巴张的巨大,乃至于扯的脸颊都变了形,绽开一道诡异的弧度,咯咯笑了。